赜拦住她的手,认真道:“给我吧。”
闻言,商昭忽然鼻子一酸:“那大哥曾经答应我的可还作数?”
“从不敢忘。”商赜望了眼窗外的飞雪,“不过现在不行,需等到来年春天才好。昭儿想去哪玩,我都带你去。”
“不用在御前当值吗?”
“我会告假。”
“可是……”商昭露出微妙的微笑,将上半身凑过去,“昭儿这几日闲的无聊,哥哥能否带我出去玩?”
“冰雪寒天的,你想要去哪?”虽在询问商昭,商赜已经将京师有趣的地方在脑中转了个遍。
“大哥明晚不是要请客吗,我也要去。”
微一思量,商赜点了点头。
“大哥同意了?”商昭有些吃惊。她以为身为闺阁小姐出门很难呢,再者大哥请客,去的肯定全是男子,她还以为没戏呢。
“为何不同意?明晚去的皆是京城的显贵公子,我也可以将你引荐给他们。”他语气温柔,却也带着该有的坚定:“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商赜最疼爱的妹妹,商府三小姐回来了。以后,大哥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也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如今,他会负起大哥的责任,用尽全力保护她,来挽回曾经缺失的年岁。
次日,傍晚。
“昭儿,收拾好了吗?”
“嗯……来了。”商昭换了一袭浅杏色的毛领云缎襦裙,头上插着一根细白玉簪子,双颊透出桃花的浅浅醉红。蓬松的狐绒领衬托着她清秀的脸蛋,竟有些不喑世事的无辜来,但那双眸子,还是带着始终的昭明。
既然是赴宴,商昭不想给她大哥丢脸。下午拉着非岚挑了半日的衣服,终于挑中了一套恰好的。若是在慈悲庵,无论朝夕,一件灰色缁衣足以。
“昭儿……”顿了顿,欲言又止,商赜执起披风为她披上,似在自言自语,“总又不愿带你出去……那些家伙们。”
坐上马车,在京师繁华的灯火里向鎏金阁而去。
自前朝以来,贡院和酒楼仅一墙之隔。乡试后的生员们徘徊于京城的繁华不愿离去,于夜夜笙歌中流连忘返。旬日相欢,戏掷金钱,闲抛玉马,复举平康之盛事。
鎏金阁位于新街上,街道上茶坊,琴坊,糕点房,红娘坊,酒楼等鳞次栉比,繁闹非常。隔着昌平河,对岸则是红街,那条街道上全是以春芳院为首的青楼教坊。夜晚望去,楼阁上绝色生香,倩影绰绰,朝歌暮弦,摇荡心目。
鎏金阁上的皆是文人墨客,端的是儒家fēng_liú;春芳院则是鱼龙混杂,寻得是燕舞莺歌。但鎏金阁上的才子们有时也想请才女歌姬前来陪酒助兴,便会派人抬轿子去请,谓之“过街轿”。美人相陪乃人生乐事,只要来人肯大把花钱。
眼前的三层楼阁溢彩流光,匾额书三个烫金大字――鎏金阁。
“走吧,进去。”
“嗯。”商昭收回顾盼的眼神,跟在了商赜身侧。
刚进门,有穿着整齐的仆童上前来奉茶,却只走到了商昭眼前。
“大哥?”
“没事,喝吧。”
在商赜眼神的示意里,商昭这才端起花茶一饮而尽。完了,商赜掏出一块碎银子放入茶盘,仆童笑着点头:“谢商公子赏。”
商昭疑惑: “大哥,这是……”
“鎏金阁的规矩,进门第一杯叫点花茶。”商赜解释道,“至于不给我,因为我是常客了,点花茶是给新客喝的。“
“原来是这样。”
小仆领着两人上三楼,停在一间精致的镂空雕刻房门外,“商公子请进。”
“你退下吧。”
“是。”
商赜推开了门,先让商昭进屋。甫一开门,焚香悠悠而来,明珠温润夺目,金色绣花彩帐随风舞动。绯绿帘幕,贴金红纱栀子灯。
房里坐着五个人,皆是精致打扮,如珠玉琳琅。每个人也都fēng_liú倜傥,皆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公子名流。
两人正围着棋盘下棋,身边通红的火炉烧的正旺,香几上的青花茶盏乘着滚烫的乳茶。另外两人正站在空地上,手执短匕互相较量着,一举一动都透出一股潇洒不拘来。这四人商昭昨天都有一面之缘。
还有一人手执一本古书,斜靠在窗边,凤眉入鬓,鼻梁高挺,薄唇轻抿。他穿着一袭淡蓝色长袍,衣襟和滚边上绣着淡白色夜合花,云锦丝绦从腰间垂下落在曲起的腿弯,更显身姿修长。
若说遗玉公子皆为fēng_liú倜傥,玉树临风的话,眼前的男子则尽得温文尔雅,君子如玉。
第一眼,商昭觉得他很熟悉。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坐火车迟了。发文没有时间过多检查,如果有错字希望亲能及时指出来哟^w^
☆、河清
“思越,你可算来了,都急死我……哎,这不是昨天那个投怀送抱的姑娘吗?”
众人皆笑着望过来。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