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灯光线柔和暗淡,他压着步子走到沿,上的人已经睡着了。路晓侧躺着,身子蜷缩,被子只盖到腰际。
这睡姿,该是电视看到一半睡着的。
凌安南给她盖好被子,刚要撤开手腕被人握住:“回来了。”
路晓睡意迷糊,勉强睁开眼,连男人的脸都看不清。烟酒味在回来的路上被窗外冷风吹散,此时所剩无几,路晓闻到淡淡烟味,她要起身,凌安南顺势把她托起。
“生气了。”鼻尖相抵,俊脸忽地凑近,把她整个压在头,“敢挂我电话。”
“没生气,快去洗漱。”路晓语气自然,在他胳膊上轻拍,随后推开他在边找拖鞋,径自去了洗手间。
过了会儿出来,男人还坐在前,搭起条腿半倚着头,他看着她,笑意不达眼底:“路晓,你真没生气?”
“没。”路晓钻进被子里,换个舒服姿势,这才浑身舒展扫去疲倦,“没什么好气的,我知道你是逢场作戏。”
呸。不气还挂电话。
只是他回来前的这段时间有个缓冲的余地,路晓明白,今日的情形总会有遇到的一天,现在撞见了,她的压力不该再转嫁到他身上。
何况,这是他们说好的。
凌安南把被子往下拉,露出她半截身子,屋里暖气足,她只穿一件单薄睡衣,扇动的风略有凉气窜入。
他的手指修长美观,握住她手腕时碰到了伤口,他却不知,手下愈发用力:“你怎么就知道,真的只是一场戏?”
路晓眯起眼。
“你不用这么气我,真的,我知道你没跟她怎么样。”
路晓只是想,以他的性子,连番追问不放他肯定要不耐烦,而她若是一再追问,岂不是好像对他没有丁点信任。
信任,她是全都给予给他的。
“你知道,怎么知道?”凌安南攥住她视线,想要看进她眼底。
路晓四肢都疲倦地厉害,这几天连续加班各种摧残,脑袋沉重无力,方才也只是眯了会儿,他没回来就睡得不安稳,此时看看头柜的闹钟,刚过凌晨一点。
他很久没这么晚回来了。
“你还记得回来,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她随口一句,爬起身帮他脱了外套,手腕以前受过伤,他触动伤口有些疼,她也没在意。
凌安南解开皮带丢在单,动作几分孩子气,她也娴熟地收好,把衣服挂进柜子推他去浴室:“时间晚了,简单冲下。”
凌安南盯着她,被推着走进去,他薄唇微抿并不说话。直到浴室的门被她关上,那道身影在门缝中渐渐挤压成一条线,他双手撑在洗手池沿,看着镜子,眉目间道不出喜怒。
她不气,是信他,还是根本毫不在意?
长久以来她的态度模棱两可,被他死缠烂打强势追求才决定留下,后面就没再多表示。很多话他主动提了她才会有回应,他不说的她从不问,这样不上心,就好像她随时都准备离开。
也不是不可能,那时她说走就走,连林青都断了联系,不就是为了不让他有办法找着?
淋浴打开,滚烫的水瞬间洒遍全身,他沉浸在雾气之中,喉间苦涩难明。
到底怎么做,才能拴住她的心?
这个澡没洗多久,凌安南围上浴巾出去时,上的人已经睡熟。
他没对哪个女人动情过,也没对谁耐心到如此地步。
橙橙上午被司机送回家,没让司机跟着,关了车门自个背着小包上电梯,拍打家门里面没人反应,他踮起脚尖输入了密码。
“5207。”嘴里振振有词,橙橙推开门后走进玄关,家里静悄悄的,似乎没人。
神马啊,不是都说了他今早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