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待佣人将药煎好,她坐在他床边一勺一勺喂给他喝,他唇抿得紧,也不清醒,好不容易才喂进去几勺,却被他全都吐了出来。
顾舒窈将药碗放在床头柜上,用帕子替他擦了嘴角的药汁,一碰到他的脸,竟发现是那样的烫。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暗淡的光照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他的眼睛紧紧闭着,像是在沉睡,可他嘴唇十分苍白,因为发烧干燥还起了白屑。
她用棉签沾了水润湿他的唇,不知怎么回事,他虽然没醒,却突然抬起手一把握住她的手,他因为发烧,手心很烫,可她也没去挣开。
她看着他,脑海中却总想起那天晚上他突然转过身扣住她肩的瞬间,像是循环播放的电影画面,一遍又一遍。
她突然有些惶然,她虽然不想做他的妻子,但是不能否认他在其他方面其实是个不错的人,也是位不错的军官。他才只有二十五岁,她不想也不能让他因为她而在这个年纪丢了性命。
正出着神,有人在外敲门,顾舒窈让佣人将门打开,才发现是那位黄副官走了进来。他看着殷鹤成这个模样叹了声气:“少帅明明取子弹那天还好好的。”可他心里也清楚,战场上因为感染失去性命的将士不再少数,只试探着道:“顾小姐,要不要跟殷老夫人说一声?”
如果殷鹤成真在官邸出了事,便主要是他们两的责任。
可一旦告诉老夫人,他负伤的事便瞒不住了,林北剿匪也很有可能因为他受伤一事走漏消息而受到影响,她还记得他负伤第二天处理军务的样子,他把剿匪看得那样重,她不想也不忍毁了它。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顾舒窈对黄副官说,“你先守着少帅,我再想想办法。”
第二天一早,顾舒窈便去了华强路。殷鹤成一病倒,对她来说唯一的好处便是没有人再跟着她,她在官邸这边向来是自由的。
顾舒窈是去找布里斯的,她记得他之前跟布鲁斯提过想卖抗菌药,布鲁斯虽然回绝了她,但只是因为怕惹麻烦,听他当时的语气是有门路的。
只是顾舒窈没有想到,她刚进布鲁斯的公司,才发现房间里不止布里斯在,另外还有熟人。
第53章 故友新交
顾舒窈推开门,看见布里斯的办公桌旁站了一个人,穿着灰色方格的背心与西裤,正低着头在看书桌上的什么。布里斯坐在办公桌,听见声响抬起头,看见是顾舒窈后足足愣了半晌。反应过来后,连忙拍了下穿西服的人的手臂,那人回过头,顾舒窈才发现是何宗文。
顾舒窈与何宗文四目相对,他们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相遇。
顾舒窈先回过神,往前走了几步,在何宗文的跟前止步,笑了起来:“恒逸,你什么时候回的盛州?”
何宗文依旧有些恍惚,没有回答她,脸上也没有一丝笑容,他将顾舒窈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才问:“书尧,你没事吧?”
何宗文这样一问,顾舒窈才意识到,何宗文应该知道了她上次向布里斯求助的事。本来和布里斯约定好了时间,人却不见了,而且行前又向他买了枪,布里斯很容易认为她出了意外。
而她因为一直忙着照顾殷鹤成,居然忘了回盛州之后给布里斯答复,顾舒窈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连忙对布里斯道:“布里斯先生,实在不好意思,那天我出了些意外,后来忘记跟你联系了。”
布里斯讪然一笑,瞟了一眼何宗文后,才道:“我倒没什么,只是何宗文听到你失踪后,连夜从乾都……”
他居然是因为她特意从乾都赶回来的,顾舒窈一时只觉得五味杂陈,自然有感动,可还有别的情绪凌驾于感动之上,让她产生了抗拒。
布里斯话还没说完,却被何宗文轻声打断,“布里斯,你别说了。”不国何宗文话说一半,却从法语转换成中文,皱眉望着顾舒窈道:“书尧,你还好么?如果你遇到了什么麻烦,请一定跟我说。”
顾舒窈知道何宗文一直在布里斯面前帮她掩藏身份,只是当着布里斯的面讲中文,顾舒窈有些不好意思,看了一眼布里斯,跟他打了声招呼,然后和何宗文一起向门口走了几步。
布里斯耸了下肩,“请便。”
何宗文又开始跟顾舒窈解释:“上次我偶尔遇见了我的父亲,他把我带回乾都了,请原谅我不辞而别。”
顾舒窈摇了摇头,“恒逸,你别这样,是我连累了你。”明明是他主动帮她,而他因为她失去过一份工作,又差点失去他最看重的自由。何宗文越这样说,顾舒窈越觉得不安,觉得过意不去,让她不由自主想起孔熙跟她说过的话。
何宗文又说:“你的身份证件我给你带过来了,我听说殷鹤成现在在林北剿匪,你正好可以趁这段时间离开,跟我一起去乾都。”
何宗文目不转睛地看着顾舒窈,详细地说着他的计划。不知怎的,顾舒窈却觉得十分别扭,特别是当他提到殷鹤成在林北的时候。
她往后退了一步,直接了当地拒绝他:“恒逸,真的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