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总不能养一身膘回来。”
殷老夫人笑了,又笑着看了他一眼,“也不至于瘦这么多?”
他跟着笑了笑,“这不是回来了吗?”
殷老夫人不再去管他,只说今晚让厨房做出酒席出来给他接风,也幸好是快过年了,不然他从林北回来,估计还得去趟乾都,长河政府自然是要给他办庆功宴的。
老夫人转过头又去看顾舒窈,笑容却收敛了许多,殷老夫人其实一开始就瞧见了她,只是刻意不搭理她,想必上回顾舒窈从她寿宴上匆匆离开,老夫人心里还是有疙瘩的,而且后来她又闯了祸,还惊动了老夫人临时派潘主任去林北,差点耽误了战机。
老夫人有些埋怨地朝顾舒窈开口,“我早就跟雁亭说过,好好的帅府你不住,你去法租界住什么?那天你哥哥跑到帅府来说你人不见了,可把我这把老骨头吓坏了。”
顾舒窈对这件事情确实有些理亏,也不好多说什么。幸好殷老夫人不知道殷鹤成替她挡枪这件事,若是知道了还了得?
不过她心里又生出一个念头,如果老夫人知道了会答应退了她和殷鹤成的婚事么?可想想还是算了。他刚刚救了她,伤还没好,她一转头在年关底下把他家里闹得鸡飞狗跳,未免也太忘恩负义了。
她在心里想,最好是等他伤好了,找个机会再与他谈谈,一味地躲躲藏藏不是办法,如今他对她的态度趋于缓和,而他一开始也不过是用这桩婚事换一个副司令的位子,眼下他剿匪大捷,过完年lùn_gōng行赏起来,那个位置想必他是十拿九稳,而那个时候正好是机会。
顾舒窈出着神,一直没有说话,殷老夫人以为顾舒窈在跟她置气,更不乐意了,又说:“这都快过年了,你还打算让你陈夫人住在你哥哥家么?她虽然是你姨妈,但她姓张,你哥哥家又不是她娘家,哪有待在那不回去的道理?夫妻间不和睦是小事,外人只有劝和,哪有去劝分的道理?还帮着人搬出去住,传出去像什么话?”
顾舒窈不想殷老夫人插手陈夫人的事,不是很情愿,绕着弯子道:“老夫人您说的对,按理说是该回娘家的,可张家现在已经不在盛州了,回去一趟太麻烦。我哥哥其实很欢迎姨妈,正好药房那边还要她帮忙。再说,姨妈是我的长辈,我这个做晚辈不好去干涉。有许多事虽然看上去只是夫妻间的小事,可局外人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姨妈她愿意住还是愿意留,我觉得都应该让她自己做主。”
顾舒窈这几句话把自己撇的干净,但殷老夫人知道顾舒窈是在敷衍她,她之前可都听说了,她这个孙媳妇在人家陈公馆还劝陈夫人离婚来着,什么晚辈不好干涉都是鬼话。而且殷老夫人在她的话里听出了其他的意思,顾舒窈说什么局外人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明摆着话中有话,就是让她这个老太婆也别去干涉。
殷老夫人气得脸都歪了,正想发作,只听见殷鹤成突然开口,“奶奶,我带舒窈先去父亲那看看。”说完,直接带着她往外走。
顾舒窈正好不想待了,再怎么说,殷老夫人也是长辈,年纪又大,她就算得理也没用,何况本来就和她们无法沟通。她虽然没想着做他们家的儿媳妇,但殷老夫人若是真生气了,她也只有白白受气的份。
殷鹤成正好说要离开,刚好解了她的围。
顾舒窈扶着殷鹤成出门,却听见殷老夫人愤愤喊了一声,“行啊,还没成婚你就惯着她,又没给你生个孩子出来,你还惯着她不得惯出毛病来。”上回陈公馆的事,殷老夫人是打听清楚了,殷鹤成也在,他原本不是个喜欢插手别人家务事的人,竟是他派车送陈夫人去了法租界。
顾舒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殷老夫人是在责备殷鹤成,原来他刚才的解围是特意的。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依旧面色如常,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只领着她往前走。
正好黄副官迎面走来,领着人往殷老太太屋里搬东西,这些都是殷鹤成从林北给殷老夫人带回来的特产,他大半个月不归府,不可能空着手回来。而他带回来的那些东西里,不仅有人参、貂皮、鹿茸,还有俄国的琥珀、绿松石。
殷鹤成喊住黄副官,黄副官本来要过来,殷鹤成抬手让他止步,留顾舒窈在原地等他,反倒自己往回走了几步,与他交代事情。
顾舒窈和他们隔得不算太远,虽然他放低了声音,可顾舒窈耳朵尖,还是听见了。殷鹤成向副官吩咐的是,“在这里头挑几件最贵重的,跟老夫人就说是顾小姐送的。”
顾舒窈虽然知道他殷鹤成向来是个周全的人,却不想他还有这样的心思,处理起这孙媳关系似乎也得心应手。殷老夫人在有些方面的确难以相处,不过有他在中间调和,他未来的妻子或许能过的不错。只是殷鹤成的这份心思将来能持续多久,谁都说不清楚。他一旦冷淡起来,便是另一种境遇了。
从老夫人那离开后,顾舒窈又陪殷鹤成去了趟殷司令的卧室。
六姨太在卧室里照顾,而殷司令还是老样子,眼睛半阖半闭,跟他说话稍微能有些反应,但不知道他能听到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