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平静不少,她摇摇头,累了,胃里还难受。
最近她语言系统总是慢半拍,过了半刻才说道:“到我房间坐会儿吧,喝杯咖啡。”说完转身去了电梯那边。
言语间的客套,让叶西城觉得,他们真的已经分手。
好像许久不见的普通朋友,要礼貌招待。
到了房间,叶西城将门关上就要去抱她,裴宁向后退了几步,“坐吧,我给你泡咖啡。”她去酒柜拿杯子。
叶西城愣在原地,怀里是空的,心里也是空的。
裴宁给叶西城泡了一杯咖啡,像招待客人一样把咖啡杯放在他面前。
她坐下来,拿个靠枕放在身前,另一只手压着胃。
刚才闻到咖啡味,胃里又一阵翻滚着难受。
叶西城慢慢搅着咖啡,一直盯着咖啡杯看。
他心里的闷疼无尽蔓延,他以为她见到他,会哭会闹,会跟他置气,甚至会歇斯底里的去发泄那种疼痛。
可并没有。
她整个人都很安静,安静到几近冷漠,眼神里是哀莫大于心死的空洞,什么都不在她眼里了,包括他。
裴宁也盯着咖啡杯看,他们分开快要两个月了,这一个多月里她都能猜到他在忙什么,忙着跟熙和实业的市场争夺,忙着跟项易霖竞争港口业务,忙着处理efg收购案的后续事宜,还忙着华宁集团其他事情。
他从来都没有哪一天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从来没有。
有时她也想任性,也想撒娇,也想什么都不管了,就让他好好陪着她。
可任性过后呢?
那一烂摊子事还要他去处理,说不定因为她的任性要付出更多时间,甚至还要面临董事会其他董事的苛责。
这段时间,他肯定也找了人继续查邵之昀跟姚熙到底有没有异常往来,从他沉默的表情也能看出,什么都没查出来。
时隔一个多月,他大费周章找到澳洲来看她,肯定是有原因。
现在就算脑子迟缓,她也想到了因为什么。
裴宁抬头,“你...知道我爷爷奶奶都走了?”
叶西城跟她对视,喉间轻滚,什么都说不出。
裴宁心里跟着疼起来,她没法提及爷爷奶奶,提了后心里绞着疼,她暗暗吁口气:“谢谢你来看我。”顿了片刻,她喃喃自语:“你怕我没了家人后,会想不开是吗?不会的。”
叶西城:“你有家人。”
裴宁情绪是倔强的:“没有了。我的家人是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你和叶伯伯还有叶伯母,是我的恩人,你们的恩情我可能没法还了。”
这话尖锐,伤人。
叶西城就当没听到,跟她说:“明天跟我去伦敦。”
裴宁用力攥着抱枕,然后摇摇头。
她用抱枕挡着,轻轻揉着胃,不敢看他,也看不见小桶里的鱼了,眼前模模糊糊。
叶西城起身半蹲在她跟前,拿过她的左手想要把戒指戴上去,可她却在那一刻将手指蜷缩了,不说话,也不看他。
叶西城哄着她,“把戒指戴上。”
裴宁用沉默拒绝着他,叶西城把她圈在怀里,“我知道你怨我,先把戒指戴上,再慢慢找我算账好不好?”
裴宁终于开口说话:“我没跟你置气,我也没怨你,我怨我自己,要是半年前我没回国该多好。”
叶西城的表情一僵,他也没气,任由她去发泄,能发泄出来就好。
裴宁的眼泪滑下来,“我以前最怨恨的人是庄涵,从来没有哪个人能让我如此厌恶,包括项易霖的妈妈,我都没那么怨恨。可现在我最怨最恨的是我自己。我从来没后悔过一件事,可回国我后悔了。”
她没忍住,抽噎着哭出来。
叶西城抱着她,心里被她那些无情的话扎着。
她后悔回国,那也就是后悔跟他复合。
他捧着她的脸,用拇指给她擦去眼泪,声音温和的哄着她:“不要什么都憋在心里边,说出来就好了。”
爷爷奶奶走了快一个月,她也被自己折磨了一个月,裴宁把那些几乎要将她窒息崩溃的话都说了出来。
“我以为爷爷奶奶都走的无憾,是毫无牵挂的离开,他们刚走那几天我虽然难受,可也挺知足的,因为他们最担心我没有归宿,会被人欺负,可我有你有叶伯伯叶伯母,他们就放心了。”
然而事实却不是。
送走爷爷奶奶后,她把爷爷奶奶房间里的东西都整理一番。
爷爷书房的柜子上都是报纸杂志,她也没舍得扔,想把它们都收起来留个纪念,她一份份按照日期排好,有张报纸被单独拿了出来,是财经板块,她想看看是哪一期的再塞回原来的报纸里。
结果就看到跟华宁集团有关的新闻,标题很显眼。
再一看内容,她头皮发麻。
华宁投资高管几乎全军覆没,新任高管裴宁也被公司开除,跟华宁总裁分手。
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