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二寸,管的是人身体的湿气与浊,只要掐的适量,那种疼痛,恰似犯了风湿一般,双膝酸软,一般人要着了,首先就得跪。
裴嘉宪胜在忍功好,但也在罗九宁一掐一拧的瞬间,双膝一软,就伏到了堆满药材的桌案上。
王姑姑倒叫他吓了一跳:“王爷,您可是有甚不舒服的地方?”
裴嘉宪面色有褐转白,又白转青,忽而喉头涌动,哈了一股气出来,但也咬牙紧忍着。
等王姑姑转出去了,罗九宁才吃吃笑起来:“姓裴的,别以为我怕你,今儿早上,若我能腾得出手来,掐你这样一手,你当时就得跪到我身后求饶。”
等她松了手,裴嘉宪才缓过气来,喘了口气道:“那等孤今夜回来,咱们再试试,看到底是谁要给谁求饶?”
“你!”
“王妃这一手,甚得孤心,不信你再往上三寸,摸一把试试。”裴嘉宪趁着此时无人,就开起玩笑来。
此时下午的斜阳正好,晒进书房,屋子里所有的东西,全蒙着一层淡淡的金色,裴嘉宪的脸上,亦镀着一抹金色,眉目弯弯,笑意暖暖。
罗九宁不知道的是,这世间,就连裴嘉宪的亲娘丽妃,也从不曾见过他这样温和的笑意。他小时候活的清醒而又孤独,十六岁之后便提着股子气儿,誓要得到皇帝的认可,一生,都未曾像此刻一般放松适意过。
她初时没明白他的意思,顺手往上摸了三寸,给火烫了似的,顿时就腾红了脸:“你竟这般流氓。”
裴嘉宪于嘴仗上获了胜,抚拳擦掌,哈哈大笑而出,倒是惊的北宫里的小宫婢与老嬷嬷们面面相觑。
尤其几个一直以来在北宫伺候的老嬷嬷,对视一眼,皆是撞了鬼一般的摇头:“真是怪事儿,奴婢们打小儿见惯肃王到大,还从不曾见他笑过呢。”
第102章 截然不同
褥疮算不上太大的症侯, 但要真折磨起人来, 却也能把人的命给要掉半条。
太后当是没有什么大症侯的, 但是, 就只凭褥疮这一项,就已经能折磨的她寝食难安了。
此时徜或对症下猛药,几味薄药当能把太后的病症给去了。但是, 太医们怕太后要痛, 而且总贵她的金玉之体,不敢给下猛药,病症就越拖越沉了。
罗九宁今日自告奋勇, 要替太后治出一味能解她褥疮之疾的薄药来。
太后闻言自然大喜, 命罗九宁开出单子来, 早晨便遍传御医署并六宫, 无论罗九宁想要什么药, 全都叫给她找来。
她开了一味十年的药酒泡蛇, 因这蛇酒是味僻药,御医署一般是不备它的, 风声放出去, 丽妃那个不走寻常路的就命人捧了一坛子来。
罗九宁这边磨好了滑石,需要以药酒中的竹叶青作引, 遂将丽妃命人送来的药酒坛子揭开。
揭开之后, 她对着那褐色的酒液凝视了片刻,见药液之中隐隐飘着一条深绿色的竹叶青蛇。是条大蛇,也许是泡的年程久了, 瞧起来至少有一个孩子的手腕粗细,盘在酒坛之中,莫名的滇人。
她正准备要下手去抓,却又顿了顿,转而取了一幅一尺多长的竹筷来,一手拿着坛盖,伸手下去,便对着那竹叶青蛇的头部戳了一戳。
要说真在药酒中泡上十年,这蛇当然是条死蛇。
但是就在那一瞬间,药酒中的蛇顺着筷子就缠了上来。
罗九宁毕竟八岁开始治药酒,什么毒物不曾见过,一把将坛口压上,使劲的压着,只觉得手心突突,坛子里的蛇竟是在顶坛口。
她当时也不说什么,先是抓了把火药,眼不丁儿,趁着蛇不动弹时就给洒进了药酒之中,再指个事儿,抱着坛子出来,却是直奔西华宫。
丽妃娘娘今日,是雷打不动的冷水浴时间,正坐在自己那整块整块的大理石砌成,缘边却以羊脂玉镶成,台阶以油木铺成的浴缸之中,正在哼哼叽叽唱着小调儿,泡着冷水浴。
边泡,她还用双手拍打着腹部,傲人的双胸,直打到遍向赤红时,仍不停手。
这种法子,对于皮肤确实是极好的,因为冷水刺激皮肤收缩,而拍打,则能更快的让皮肤代谢,不过,一般人是吃不了丽妃的苦,当然,也不可能有她的美。
“母妃,这药酒,您是从哪儿弄来的?”罗九宁跪在台阶上,将只坛子推了过去。
丽妃一脸的不明究里:“长公主送的,怎么啦,可是药效不好?”
“长公主虽说非是太后娘娘亲生,但由太后一手抚育长大,既有好的药酒,为何不亲自呈奉,却要转您这一道手?”罗九宁再问道。
丽妃想了想,道:“还不是我如今得圣宠,长公主为了齐国公,得巴着我些儿?”她倒是脸大,凡事总往好处想。
罗九宁估摸着此时蛇应该死了,轻轻揭开坛子,便见蛇虽然依旧在里面,但已经翻了肚皮,显然是死了。
她道:“那这药酒,可是长公主命人亲自给您送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