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悯房间里,我一把反锁住门,门外有人不停地踹,甚至拿了工具开始砸门。我颤颤巍巍地拿着手机给黎悯打电话,接通一瞬间,我哭喊出声——
“黎悯,救我!”
下一秒,他房间的门锁摇摇欲坠了几下,随后就被人狠狠砸开,我看见他们朝我涌来,将我头朝地上狠狠砸去,随后拖着我的身子往外拽。
我手指死死攥成拳头,“别碰我!”
眼前的一切景色都在天旋地转,所有的视野开始渐渐崩塌,直到后来有一道细长的身影如同闪电劈开我混沌的视线。
我看见姗姗来迟的黎悯一脸惊慌地抱住我,随后转头,脸上暴怒,甚至不顾那个女人是他母亲,怒吼了一声,“你敢动她?”
廖钟琴大概从没见过自己儿子这幅场景,脚步不稳,身后保镖扶住她,关切道,“少爷,夫人这是关心你……”
话还没说完,黎悯一个玻璃杯砸碎在他脚边,眼里红得像血,“闭嘴,还没轮到你这条狗说话!”
“你就这么为了一个女人骂我的人?”
廖钟琴怒不可遏,“你知道她是谁吗!你知道她身世有多肮脏吗?”
黎悯说,“所以呢?”
“所以?”
廖钟琴眼睛红了,跟着眼泪一下子出来了,“阿悯,妈妈生你养你这么久,你就不能替我想想吗?这个女人在一天,妈妈就不安心!”
“不安心,就去看医生吃点药,你这是病了。”黎悯笑了笑,“想和你的好朋友祝夫人住在一起吗?”
祝夫人?祝怀的妈妈,后来因精神错乱住进疗养院那位贵妇!
一个恐怖的念头从我脑海里闪过,五年前祝夫人字字句句不肯放过我,后来却进去了疗养院……这一切,是不是黎悯在背后操控?
是不是他将她变成了一个疯子?
可我没说话,我已经没有力气了,我看见祝怀从门口进来,从黎悯手里抱过我。
原本争锋相对的两个男人此时此刻却无比默契,黎悯说,“带她去找叶天。”
祝怀没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看了一眼廖钟琴。
他说,“阿姨,祝贪好歹是我妹妹,您真的……很让我失望。”
廖钟琴脸色一片惨白,不可置信地看着出现在这里的祝怀,忽然间明白过来。
“你竟然叫祝家人插手?”
她看着自己疼爱的儿子,“阿悯,你到底是怎么了,被这个女人鬼迷心窍了吗!她到底哪里好!”
黎悯冷漠地看着她,一句话都不说。
祝怀将我放上车子,我看见黎悯细长的身子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车子开远。
看见车子走了,黎悯才换了一副表情,看着廖钟琴的眼里,没有半分情意,他压低了声线道,“妈,是不是我看着挺像个傻逼的,所以你觉得能把我掌握在手心里随便怎么搓?”
廖钟琴被他这句话直接吓得眼皮一跳,“你这是什么意思!妈是为你好!”
“为我好,还是为你自己好?”
黎悯冷笑,“怎么,这么着急,是不是以后连老婆都要帮我娶了啊?”
廖钟琴被他这种口气给吓着了,“阿悯!你这是和妈妈说话的态度吗?”
“您都找人lún_jiān我爱人了,你还要我给您尊敬?你把我放在眼里过吗?”
黎悯上前,一把夺过旁边保镖手里的照相机,狠狠摔碎在地上,他抽出内存卡直接捏碎在指尖,对着廖钟琴温柔地笑了笑,“都这个地步了,还要指望我来哄您?妈,您一定是日子过得太久了有些搞不清楚现实,我觉得您得去和祝夫人一块疗养。”
“你这是要关你妈?”廖钟琴不可置信地拔高声音问了一声,“好啊!黎悯!你看看你干的好事!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要跟自己妈妈翻脸了!”
黎悯继续冷笑,一句话不说。
可是就偏偏是这副模样,看得廖钟琴心里都跟着发虚,她后退几步,忽然间像是猛的想到了什么一般,捡起地上摔碎的杯子碎片,抵着自己的手腕道,“阿悯!你要是去找那个女人!妈今天就死在你面前!”
她就不信,她的儿子肯为了一个女人让自己母亲去死!
岂料黎悯只是这样看着她许久,过了一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竟然轻笑了几声。
那几声听起来似乎还挺愉悦的。
黎悯就站在那里,对着廖钟琴勾了勾唇道,“您割腕吧,我看着。别只是装模作样,我想看看您有多在意我。”
廖钟琴两脚一软就这么直直摔在地上,一群黑衣保镖手忙脚乱来扶她,却发现她哆嗦得厉害,根本扶不起来。
廖钟琴说,“黎悯……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对你妈妈?”
黎悯上前,弓着腰蹲下去,对着廖钟琴笑笑,“妈,尊重这种东西都是互相的。从最开始我什么都没要求过的时候,您就一而再再而三逼我。我到底是你的儿子,还是你的工具?”
廖钟琴脸色惨白,眼泪落下来,偏偏说不出一句话。
这个时候黎悯笑得更开心了,像是哄狗一样拍了拍廖钟琴的脸,“不过刚刚那段都是体面话,反正你这种人良心也不会有任何愧疚,接下来的才是我的真心话。”
他一字一句,如同利刃捅开廖钟琴的心脏,牵扯出剧烈的疼痛感——
“别在我面前自称什么妈妈,我对您这种女人,真的一丁点儿感觉都没有。养了我十年,连我不是您亲生的都不知道,廖钟琴,你真的挺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