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听见动静,在门口已经听了半天,这时跑进来:“作孽啊,成天不安生。姜荼不是我说你,你的情况能到我们家来,你应该珍惜!但是,家里应该一个女人做的,你摸摸胸口自己做了多少?哎说实话早知道是这样,我绝对不同意。都是陈伟博成天在我耳边说,你有多好,多单纯,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我想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家里多少还有些底子给你陪送,结果,全部加起来连个万字都上不了!就这情况,你还不安生过日子,想干什么呢?”
姜荼看着他们。一个怒目圆睁,一个委屈无比,一个大吼大叫,一个长篇大论。
她忽然笑了。“太荒诞了。”
“你说什么?”他们齐声问。
姜荼忽然推开他们夺门而出。陈伟博的脸有一瞬的慌张,婆婆追上去喊道:“快回来!这么晚上哪!”
姜荼没有按电梯,跌跌撞撞从楼梯间往下跑,只听见婆婆还在后面喊:“我告诉你陈家的门也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你还不回来?!”
屋里静下来。
陈伟博抓抓头发:“草。”
婆婆有些六神无主:“脾气还大得很。哎,不是个过日子的人。”
陈伟博似乎有些后悔。“我可能不该说她和别人睡了。”
婆婆低声道:“你不是说那晚她没见红么。”
陈伟博又抓抓头:“但是我有感觉啊。她应该没骗我。”
“算了,婚都结了,光喜酒就花了好几万。你打电话叫她回来!”
姜荼穿着薄薄的睡衣睡裤在外面走,路人投以诧异的眼光,她羞耻地低下头。
口袋里忽然亮起来,她一摸,还好带着手机。
“哟,终于接我电话了。”那边英子说。
“怎么,不怕我掰弯你啦?放心吧,姐姐双的,最近刚认识一个男的,欲求很满。”
“你怎么不说话?”
“你在哪?我来接你。”
门开了,这是一间装潢考究的开阔大房。
英子把钥匙丢到供着一只石佛头像的玄关地上:“进来吧。”
“你可以带人来吗。”姜荼跨进大理石门槛,站到幽然光下,脸色冷得发白。
“他出差去了。”英子走进去,消失在一道厚重的木门后面,片刻出来递给姜荼一身衣服:“穿上。够时髦啊,瞧你这一身格子,时尚界刚流行睡衣风,女明星还没接上头,你就捷足先登了。就是有点冷吧?”
姜荼披上厚衣服,英子又道:“没吃饭?朕给你熬粥。”
粥熟,两人像从前那样凑在一起吃。只是大理石餐桌旁,是映入落地窗的华丽夜景。
洗漱过后,两个女孩又躺在一张床上。
“陈伟博活儿怎么样啊?差得够呛吧。”英子懒懒问。
“英子。”姜荼轻道。
“怎么?”
“那封信是你写的吧。”姜荼说。
英子顿住,半晌方勉强不在乎地嘴硬道:“怎么,不让人说实话啊。”
“我没怪你。”姜荼看着天花板,天花板吊顶是欧式的,有着奇妙的洛可可花纹:“你说得对。我的婚姻就是一个错误。我不该犯这个错误,还耽误了别人。”
英子的心跳起来,她猛地支起半个身子:“姜荼,你可算明白了。你本来脑子是够用的,但涉世不深,就显得不够用了。总要吃点亏才知道。”
“噗。”姜荼笑了,眼里却没有笑意:“真的。不走进去,真的不知道会是这样。”
“他们不许你画画吧?催你生孩子吧?”英子道。
姜荼闭上眼睛:“不说他们了。
英子怕她累了,按捺下一肚子的话,也便睡了。
清晨。英子晚起惯了,醒来时,姜荼已经不见。
踏上黯淡闭塞的,永不见阳光的楼道,姜荼敲门,是婆婆来开的门。
她脸上表情丰富多变,最后决定用端着的:“回来了。”扭身回屋了。
姜荼默然进去,先收拾画具,再开始整理衣物。
婆婆听见动静,头往儿子房间透了透,连忙回屋给陈伟博打电话。
陈伟博很快赶回来。姜荼东西不多,已经理好了,这时看见她的丈夫冲进屋子。
年轻的男人,还偏向男孩的一方面,看起来挺干净,也挺小家子气,脸上有些气急败坏。
“你回来了。”姜荼平静地说:“我们现在可能不适合说什么,你冷静下,过两天我们叫上长辈一起谈。”
“真的很抱歉。”姜荼补充。
陈伟博脸软下来:“姜荼,我可以给你说对不起。昨天我是有些冲动,不分青红皂白。主要那封恶心的信一直在我心里,我一时冲动……”
“不,那封信说的是真的。我确实暗恋过钟霆。我们大概不合适。”姜荼说。
陈伟博忽然上前握住她的肩:“没关系,我原谅你!你就不能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吗?姜荼,你真的是我唯一真爱过的女孩。我们没结婚时,我跟疯了一样追你你还记得吗,我从来没那么爱过一个人。说心里话,我爱你比爱我妈还厉害。”
“我其实也可以支持你画画,但你不能光顾着画画看不见我呀。我是你老公,你就不能分点爱和温暖给我么?”他眼圈红了。“一夜夫妻百日恩,我说你两句,你就一晚上不回家,回家就要离婚。至于吗?”
这时婆婆也过来了,抹着眼泪:“姜荼,我这做老人的也没啥说的吧,一辈子老本拿出来给你们付了首付,你不会做饭,我天天过来做,是不是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