黢地,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洞。朦胧月色下,腾起的尘埃漫上了半空,遮星蔽月。
南面半山腰的青陵派也被这动静惊动了,一行火把组成的长龙向着山顶蜿蜒而来。
第25章 很可怕
眼见青陵派已派出了查探的人,沈映泉与夏侯亭心照不宣——该处理一些事情了。
二人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敢叫旁人知晓他们和八相聚运阵有牵扯。
夏侯亭目光闪动两下,心中转过念头:“沈映泉乃人中龙凤,日后必成大器。他若是真能站在皇叔这一边,将来定是一大助力,事已至此,此人不宜交恶。今日之事,我不愿叫人知晓,他亦如是。”
目光交换过一遭,沈、夏侯二人达成了一致。二人利益相通,合则两利。
但兰不远不一样,她知道得太多了,唯一能威胁她的,便是性命。但以性命相威胁是最不可靠的,今日以性命威胁叫她守口如瓶,明日落到旁人手中,她为了保命,自然是竹筒倒豆子卖个干净!
所以……此人留不得!
沈映泉手掌抚上剑柄,夏侯亭握了拳,以拇指轻轻摩挲其余四处指节。
气氛静默了一瞬,浓重的杀意笼罩在兰不远头顶,叫她双腿如同灌了铅,挪不动窝。
沉默了一路的兰不远,突然伸出手,在黄舒娇嫩的大腿内侧重重一掐。
“啊啊啊啊啊!”
沈映泉和夏侯亭二人听到黄舒的惨叫,伸向兰不远的黑手顿了顿,齐齐一怔。
“大师兄杀我!”兰不远一声鬼嚎。
黄舒茫然四顾,还未来得及作出回应,又听兰不远鬼嚎起来:“黄师弟你要为我报仇!总之,我不论是死了、伤了、失踪了、哑了不会动了,无论出了任何意外都不是意外,都是大师兄干的!记住了没有!一定要为我报仇!”
沈映泉:……
兰不远鬼叫依旧:“我死了一定是大师兄干的!千万不要听信他的花言巧语,也不要相信夏侯将军给他作证,是他是他就是他……”
夏侯亭懵了片刻,反手拍晕了黄舒,然后变拳为爪,抓向兰不远。
沈映泉长臂一探,抵住了夏侯亭。
“嗯?”夏侯亭扫了眼临近山顶的火把长龙,哼道,“别磨蹭了。”
“不可。”沈映泉咬牙道,“将军难道没听到她方才的话?此刻杀了她,岂不是叫太子殿下恨我一辈子?好毒的女人!”
兰不远表示不服:“我只是实话实说,如何就毒了?你们二人恃强凌弱欺负我一个弱女子,若不是我福大命大,今夜怕是多少条命都不够死的!哈!一个黑球,没把你们两个大男人吓到尿裤子?有事没有?有事没有?哈!名门正道,哈!心系天下苍生!有事拿剑逼着女子上前送死,两个大男人龟缩在后头,可把你俩能的!”
她躲在沈映泉身后,一边把他当作挡箭牌,一边不留口德骂得畅快。
“好不容易脱险了,咱们四个也算是有过命交情了吧?不说日后和我共富贵吧,你们还要过河拆桥啊?!从小到大学的礼义廉耻都被狗吃了吗?明日记得回家看看祖坟,看有没有把老祖宗气得爬出来找你们谈谈心哦!”
沈映泉铁青着脸,陷在剑柄上的五指又白又僵,竭力压制住想要转身把兰不成劈成两片的冲动。心下咬牙切齿:“不……不行!非但不能碰她,还得护住她,不叫夏侯亭杀了她,否则定要被太子算在我的头上……这他妈什么事!”
夏侯亭收回手掌,有意无意在胸前摩挲。此刻若是动手……得连着沈映泉一起杀,万一一击不死,逼着他筑了基,恐怕纠缠时青陵派众人便要赶到,不妥。
不得不说,兰不远这一着棋下得十分巧妙。
若她只是喊救命,事后随便找个理由,叫太子将信将疑,事情就能蒙混过去。可她指名道姓,把沈映泉给架了出来,逼得沈映泉不得不护她周全。
夏侯亭越想越心惊,兰不远一个看似不经意的举动,却是正中要害,轻松让自己和沈映泉的立场变成了对立,若是无心之举倒也罢了,若是刻意为之……电光火石之间,便能想出最有效的自保手段,此女很可怕!
眼角一抽,望了望沈映泉肩膀后时不时蹿起来骂两嗓子的兰不远,夏侯亭默默扶额。
……是挺可怕。
“罢了。”夏侯亭疲惫地摆手,“我送皇叔回去。今日之事我一概不知,你二人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也省得操心。自己看着办吧。”
说罢,深深看沈映泉一眼,纵身闪入树林间。
眼神似乎有些……同情?
沈映泉叹了口气,仔仔细细交待兰不远一番,譬如途中在兰不远强烈要求之下,沈映泉不得已舞了几套剑法砍坏了路边一些植被,又譬如返程之时,听得后方地动山摇,沈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