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看向他的目光,如同看救赎一般熠熠发光,心里头的那点子悄悄扫干净了,流露出身为一个将领应该有的风度。
他耐心不错,等瑟瑟洗了脸,两人分别落座,他才问:“姑娘刚刚口中的救,不知是何意思?”
瑟瑟避而不答,只对周砥行发问:“敢问将军,吴县令对您说了什么?”
“他不是你表哥么?”周砥行已经发现了一些不对的地方,微微蹙眉。三言两语把吴兰台的识相与主动说来,再看眼前的美人,总觉着有些不是滋味。
如果不是表兄妹关系,那么瑟瑟一个少女住在他的府上,这其中……
瑟瑟嗤笑了声,无比嘲讽:“表哥,他是这样给您说的?将军,您被骗了。”
“我父母为了一个攒典的位置,把我送给他的。”瑟瑟哽咽着把自己的身份告诉给周砥行。不等周砥行惊讶,她又扔下一记重雷,“我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走错了路,无意间听到了一些不能听的。为求自保,触柱受伤装作失忆,才勉强活至今日,等到了将军您救我出火坑。”
周砥行当场就忘了美人不美人的,赶紧问:“你听到了什么?”
一个县令不能给人知道的秘密,导致一个少女为求自保触柱失忆,这其中让周砥行嗅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瑟瑟却摇摇头,有些沮丧:“许是我受惊过度,只记得有这件事,却忘了具体听到的内容了。”
周砥行有些诧异,转念一想也能想得通。触柱本就危险,伤到了头部,为求自保暗示自己以往,并无不妥。
瑟瑟整理衣袖,对周砥行认认真真拜了一拜:“无论如何,将军将我带出,救我一命,就是我的恩人。小女子董瑟瑟,拜谢将军!”
周砥行尴尬了。
他哪里知道内幕不内幕的,贪图人家美色,默认了吴兰台的献人行为,今夜也是想着成就好事来的。
可他摇身一变,变成了拯救少女脱离危险的英雄。
周砥行什么心思都没有了,扶起瑟瑟,口吻正经:“董姑娘无需言谢,这是我该做的。”
周砥行怎么也再这里待不下去了。口头又安慰了瑟瑟几句,见她情绪平静,赶紧离开了。
瑟瑟送走了周砥行,抬手扇了扇涨红的脸颊。好久没有这么用力气演了,声情并茂的,真累。
马车一直跟在大军的后面,没敢打着周砥行的旗号,也没敢并在一起。周砥行知晓齐王是个什么人,到底怕瑟瑟给人看见了,想方设法把人藏了又藏。一路走下来,他悄悄派了个亲兵去保护,隔上几天才会去看瑟瑟一眼,顶着英雄身份的周砥行没法在瑟瑟房间久留,只能小坐片刻就走。
瑟瑟的马车一直距离军队保持着五六里的距离,不敢慢,不敢快,很少能停下来给她休息。而道路颠簸,马车里十分不舒服,瑟瑟颠了多日,每每下车,都是苍白着脸,恹恹地食不下咽,一直都在强撑着忍受。
而一路走下来,周砥行派出去的亲兵追了回来,把打探到的消息反馈给周砥行。
在得知瑟瑟没有骗他,那些发生过的事情都是属实后,周砥行对瑟瑟放下了戒备,心里升起了怜惜。
跟在军队后面随行,一路吃得苦周砥行清清楚楚,而瑟瑟一个娇滴滴的闺阁少女,却也能一声不吭,全部忍下来,到叫他觉着有些佩服了。
如此一个有勇有谋,果断刚毅的少女,能在自己有危险的情况下小心周旋至今,面对任何环境都不抱怨叫苦,如此心性,倒是他生平未见。
几次接触下来,瑟瑟的外柔内刚他全部看在眼里,随着大军即将抵达京城,他也没有再犹豫,率先一步派亲兵把马车送到他的府上去。
既然已经到了他的手上,那就是他的人了。
周砥行从军七年,从一介平民小兵爬到如今四品将军的位置,没有背景没有后门,全靠他自己的努力。早年父母亡故,如今的周家,除了他,只有一个舅舅家的表妹。
舅家与他关系起初并不融洽,只看着他步步高升,眼热了起来,又怕周砥行记恨当年旧事,索性打着找个家人陪伴的名义,把女儿送进了周家。
周砥行常年在外打仗驻军,一年到头难得回来一次,偌大的将军府,渐渐地住了舅舅一家,差点鸠占鹊巢,令人分不清是谁家了。
瑟瑟一路奔波,累得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
她面色不太好,难得流露出了两份淡漠。
丫鬟跟了她一路,总觉着董姑娘离开县衙后,就慢慢变了些。可她也说不上有什么不对,只是在瑟瑟面前,更小心了些。就连每日必须要夸两句的吴兰台,渐渐也少了。
瑟瑟耳根子清静,不用整天夸一个虚伪小人了,自然难得轻松,舒服了几日。
马车停在东郊的一条巷子里。
挂着将军府的宅院后门,亲兵叫门,来了婆子应门而开。
马车是进了将军府的门,可周砥行一个男人,只记得把人送回家,该怎么安排,他却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亲兵更是只执行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