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不差个小厮过来?”
天杰只是笑,并不接他话茬,水杏一抬头,见了他,也只礼节性地笑一笑,便又埋了头,认认真真地做事。
刘老板觉察到了,会意一笑,立刻走到水杏边上,对她道,“先停一下吧,三少爷找你呢。”
边上帮工的人纷纷侧目。
水杏脸一红,到底推不得,只得暂放了手上的活计,硬着头皮走到天杰身边。
他说,“对不住,妨碍你做事了。”
她仍没抬头,只轻轻摇了两下。
天杰推开门,两个人一道走到铺子外,扑面来的风极冷,还夹了星星点点的雪花,身体便不由得都瑟缩了一下。
她刻意地和他离了一点距离,僵着身子立着。
他有些不过意,对她道,“太冷了,你进去吧。我还是改天再来吧。”
水杏却只呆看着雪花,心里在担忧着,不知这雪会不会下大,又下长时间,若是一直下到晚上,那小满散了学之后又该要怎么走回来。
见她没有回应,天杰叹一口气,脱了自己的大衣,要盖到她的身上,水杏这才回了神,因他的举动,却是失措着,不停摆着手,坚持着推拒,仿佛这大衣就是个极烫手的山芋似的。
天杰无奈,有几分尴尬地,又穿回自己身上,一时间心里却又有些没意思起来,这么长的时间,就是坚冰也该有些化了,但她却这一块冰,却偏偏越冻越坚实,拿铁锹也撬不动似的。
开始,他只以为她只是忌着两个人的差距,但久了,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或许,并不是他想的这样。
他带点酸涩地说,“其实我对你……”
水杏讶异地一抬头,天杰笑了笑,“不去说它了。我有一句冒昧的话,积在心里长久了,今天问出来,你答了我,从此,便罢了。”
她看着他,万没想到他竟会在这个时候,这样突然的将话说开来,但自己却似乎除了点头,也没别的可做。
天杰问,“你是否已经心有所属?”
雪果然是下得大了,一片片,鹅毛似的,迷得人眼睛花。
被他这么一问,她原本被冻得有些发青的脸,就像被人泼洒了绯红的染料似的,一下子红了个透。
她并不点头,也不摇头,只轻轻地垂下了头。
天杰看着她,心里已经懂了,轻叹着说一声,“我知道了”,反过来宽慰她似地一笑,温言道,“你快进去吧,当心着了风。我也回去了。”
她看他一步步地走进白茫茫的雪里,想起曾受过他的那些好,心里不安极了,但也只能这样,没办法再为他多做些什么。
他那一个问题,却着实将她带到了某一个迷茫的境地。
水杏一动不动站着,看着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脑子里好像缠着一团子乱麻,到底理不清楚,最终还是推门回了铺子,又做起了活来。
24.春起
屋内,油灯细小微弱的光缓缓曳着。屋外,雪还在下。
水杏靠墙坐着,一针一线地缝着从铺子里拿回来的活计。年关将至,手头的活计虽说要比平日多些,却也还并没有赶到这份上,但她还是把一些活计带了回来。
小满要读书,夜里两个人一道坐着,她若不找些事做,和他空对着,自己无措不说,还会扰了他的专心。
回来时,小满已经胡闹过一次,就把她压在桌子边上,亲得透不过气来。
这会儿,他倒是静了下来,一心一意地盯着书本了。
倒是她的心总也平复不下来,嘴唇上残余着被他咬过的感觉,脑子里空荡荡的,却总盘桓着梁少爷问她的那一句话。——“你是否已经心有所属?”
每想一下,心便急跳个一阵,害了病一样。头是不敢抬的,仿佛只要一抬头,就会漏了馅儿似的。
她才无措地想着,不好这样。再要下别的决心时,拿着缝针的手却一打滑,猛一下子,扎到了手指尖。
她一声也没发出来,小满却比她先反应过来,搁了书,到她面前,皱了眉,俯下身去,拿起她的手,很自然地把那根手指抿入了口中。
那一截指尖被他心无旁骛地抿着,她忽然想起饥荒时候他趴在胸前吮吸她奶头的样子,灼人的热度遂不及防扩满了全脸,她无措地轻推着他,想把自己的手指抽离,小满遂了她的心,放开了她的手指,一双乌油油的眼睛,却像要把她看穿似的盯牢了她。
“你在想什么?“他问。
水杏撇了眼睛,只是摇头。
小满捧了她的脸,还没来得及靠近,水杏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