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里有一对金镶玉的耳坠,小巧可爱,十分适合十多岁的女孩儿们戴。
旁的姑娘都没这个,只二姑娘有,想必太子妃是已经择定了人选。
老太太如今送这对镯子,就是回给太子妃的谢礼。
蒋妈妈有些为三姑娘高兴。在她看来,高公子可是比太子强多了。但转念想想,又有些心里不是滋味。
她觉得,老太太这镯子送的有些太重了。这副镯子,换十几对那种耳坠都完全使得。
两人刚将紫檀木匣子合上,就听喜菊来报,说大少爷来了。
邹元钧进屋的时候,搭眼就看到桌上有个紫檀木匣子。半尺见方的大小,一看便是搁首饰的。
他的目光在上面微微一转,并未停留。
老太太和二房的人怎样做,他管不了,也不用管。
父亲说过,只要看好了青兰苑,看好了弟弟妹妹,让旁的人没能插进手来,父亲就能保他们无恙。
至于老太太……
邹元钧向祖母行礼问安后,深吸口气,稳住心神,平静地说道:“前些日子父亲给孙儿来了封信,说是妹妹既然大好了,母亲的嫁妆还有青兰苑的事情就可以交给她了。毕竟是女孩子,早点学着管家也是好的。”
老太太眼神一闪,划过一丝精明。
她没想到,老大的手下竟然那么能干。
槿丫头才醒了多少天?他居然已经收到了消息,而且,还把自己的意思传回了京里。
老太太又是因大儿子的出息而骄傲,心里又因为他的这个做法而不喜。
大儿子什么都好。就是自从他媳妇儿死了之后,性子变得愈发诡异起来,防人防得厉害。就连亲娘,都要子丑寅卯地算个清清楚楚。
这不,他女儿刚刚好了,他就忙不迭地把属于青兰苑的产业尽数要回去了。
不过这也是当初约定好了的。
老太太叹气,挥挥手道:“你先下去吧。我稍后就让人送过去。”
邹元钧心里迟疑了下,面上沉稳地道:“父亲还说,槿儿的婚事,若不出意外的话,就照着以前的来。”
照着以前的来,就是说,要配给高文恒那小子了。
老太太心里忽地冒出了一股子怒火,冷哼道:“你父亲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会害槿丫头不成?!”
邹元钧静立不动。
其实,父亲的信上并未提及这个。只是对太子好色的名声有所耳闻,而槿儿的相貌着实太出众了。他怕老太太对元槿也会有什么想法,所以提前借父亲的口来堵住老太太的念想。
他羽翼未丰,无法抵抗住大人。但会竭尽全力保住自家弟弟妹妹安然无恙。
哪怕是骗了老太太、他的亲祖母,也在所不惜。
稍后父亲若是怪罪,他一力承担。
老太太发了会儿火后,邹元钧默默承受了。而后,行礼退下。
待到他的身影消失,老太太揉了揉眉心,问蒋妈妈:“春季的账都已经整理好了吧?”
“旁的还没好,不过青兰苑的已经好了。昨儿晚上才赶出来的。”
“幸好。幸好。也就你知道我的心,知道先做哪一个。”老太太的声音里透出一丝疲惫,“老大家的那份,你给钧哥儿送去。”
蒋妈妈应了声后,有些犹豫地说道:“大太太的嫁妆里还有些东西对不上数。”
“我心里有数。”老太太难得地对着她也有些不耐烦了,“你先把上一季赚得的银钱和账本给钧哥儿送去。”
珠帘晃动声响起。
蒋妈妈已然出去。
老太太深深叹了口气。
这些时日为了打点太子妃那边,可是多花了不少银子。前面挪动了大房的一些,近日来才刚刚填补上。结果春季的账现在才整出来。
至于高氏的嫁妆,这些天也得尽快填补好了。幸亏挪用的不多。
她也是没办法。
邹老爷子是文官,官儿不大,却带着股子迂腐气,不屑于那黄白之物。偏还不许她插手那些。结果,他过世的时候,家里已经没剩下多少产业了。
若不是大儿子给了她些田地铺子充到公中来,说是靠着这些赚得的钱来供家人吃用,邹家怕是早就支撑不下去了,少不得还得挪用她的嫁妆。
若真挪用了她的嫁妆,她的老底可就不保了。
不过,儿子送她那些田地铺子也不是白送的。
交换条件就是,帮忙照顾好大房的孩子们。
她既要帮忙打点好老大亡妻高氏名下的嫁妆,然后把银子尽数给高氏的几个孩子,她这边分毫不留。还要保证大房那几个孩子无忧无虑地长大,不被二房的人欺负。
老太太也知道,后面这一条,是因为老大媳妇儿的死,让老大对老二家的产生了嫌隙,所以一直提防着老二家的。
可,都是一家人,这样又是何必呢?
真要闹得太僵,让别人看了好戏,这邹家的名声恐怕就完了。
思及此,老太太的眼中凝起一股郁气。
这大儿子分分毫毫都要和她算计清楚,钧哥儿那脾气,倒是和他爹像。
得亏了和大儿子约定的这些,虽白纸黑字写明了,却也只有几个人知晓。不然的话,她的脸面怕是都要尽数丢光了。
老太太想到太子的态度转变,想到之前邹元钧的那番话,唤来了喜梅,“你去三姑娘那里,把那布料的牌子拿回来吧。”
收回牌子,便是收回管家权。当初二太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