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回答着,这个时候家里不应该没人的呀,农村的晚饭时间一般都比较早,按理
说兰香或者大舅母应该在煮饭了才对,但楼顶的烟囱却是静悄悄的毫无声息。
虽然觉得有些蹊跷,但这并不能难得倒我。
我双手抓住铁栏杆往上爬了几下,再从生着倒刺的铁钎之上跨过,纵身一跃
跳入了院中,大黑、小黑见到有人入内,便凶恶地窜到了我的身边,我口中呵斥
了几声,他们像是嗅出我的味道,明白这并不是陌生人,顿时变得温顺起来,我
颇为亲热地抚摸了他们一通,两狗便摇着尾巴讨好地在我腿边打转。
一楼的大门是开着的,由于树荫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这个时候室内十分阴
凉,大厅和厨房都不见人影,既没有看到脾气很好的大表哥,也不见娇俏温柔的
兰香,更听不见那对双胞胎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屋子里虽然陈设华丽气派,但却
无甚生机。
我喊了几声大舅母和嫂子,并没有什么人回应我,只好拔腿朝二楼走去,走
到楼梯口的时候,我就听到了一阵悠扬的乐曲声,在乐声中好像还夹杂着人声,
那声音并不是在唱歌,像是反复在念着某些短句,我大概听出,那人声念得是《
观世音菩萨普门品》,而伴奏的音乐也是充满了梵语禅味。
待我站在二楼中间的大厅中,这才看到那些音乐的来源。
一多平米的厅子里,当中靠墙位置摆了一个紫檀木香桉,上面立了一尊白
玉凋成的观音塑像,那观音像是由半人高的和田玉制成,一看就知道其价值不菲
。
而在香桉下方摆着一张八仙桌,上面放着时鲜水果和米饭黄酒,三缕烧了一
半的线香散发出的烟气充盈了整个室内,由于门窗都是紧闭着的缘故,整个厅子
里萦绕的烟气不能很好的飘散,所以空气变得十分沉浊,一张口就吸入那热辣的
烟气。
供品中间还摆着一幅黑框的相片,里面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人,长长的
头发披在脑后,明亮的双目带着几分轻佻,薄薄的嘴唇带着自得意满的笑意,这
个英俊的年轻男人正是白俊生。
八仙桌下方摆着个黑蒲团,一个矮小的身影蹲在上面,听到我上楼的脚步声
,念经的声音嘎然停住了,那个矮小身影站起身转头看过来,原来是大舅妈黄莺
。
她一身黑色团花刺绣的夹袄,穿着黑丝绸阔腿裤的脚下踩着双青色布鞋,与
上次染过头发样子相比起来,一头银发的她看上去苍老了许多,如雪般的白发在
脑后梳成发髻,用黑色丝包住,她那张端庄大气的脸蛋上多了许多皱纹,在我
面前的黄莺,已经不是那个风韵犹存的大舅妈,而只是个普通的老妇人,而且十
分地哀伤与忧郁。
「你是谁?」
黄莺看到我的样子,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十分澹定的发问道,她虽然穿着
打扮都很普通,但那种雍容庄重的气质,却让人不敢小觑这个矮小的老妇人。
「大舅妈,我是石头。」
我摘下帽子,直截了当地表明了身份,对于我的出现,黄莺又惊又喜,不过
她还是很矜持地表达了欢迎。
「我妈妈在哪,她去哪里了?」
我没有时间跟她客套,迅速进入题,表达了来意。
黄莺很认真地听完我的问题,她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想了想道:「莉儿这
次回来得很匆忙,连衣服什么的都没有带,我本来想留她在这里住,但她执意要
回到老房子去,我们只好随她的意思了。」
「虽然她表面上装得很是坚强,但我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前她什么
事情都会跟我说的,但这次她却坚决不肯说出口,只是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
黄莺说到这里,停了停,又继续道。
「上一次她这样子说话的时候还是八年前,那时候你被送去很远的地方治疗
,所以我一直很担心她,也很担心你。」
我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八年前的那次对白莉媛的打击实在太大了,就如同这
次别离对白莉媛的影响一般严重,虽然两次的情况差别甚大,但无论如何,白莉
媛都默默地忍受了下来,她不想让自己的行为给别人造成负担,她一直都是这样
一个女人。
「就这样过了几个礼拜,昨天天下午她突然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说有很重要
的事情要回城里一趟,我问她是什么事情,她还是不肯开口,我看她很是着急的
样子,就让她开祈生的车子回城,不过到现在还没看她回来。」
黄莺的话让我放下了一半的心,总算可以确定白莉媛的去向了,只不过她为
何这么急着回城,对我来说又添一层疑虑。
「石头,你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们俩都不愿意说实话呢?」
黄莺一脸忧虑地看着我。
对于她的关心,我只能以其他理由敷衍过去,现在我只想尽快找到白莉媛,
其他人和事都只能抛到一边去了。
黄莺并没有继续追问,对于我的离开,她也只是稍作挽留就没再坚持。
也许是白俊生的死,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了,和先前那么精明能干的大舅妈
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