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这挨不过那份仰慕的随云院的丫鬟们,乃至那些上了年纪的婆子们,又开始三五成群的在一起,把魇给围观了。
魇倒是早就习惯了这种氛围,对随云院里这些丫鬟婆子们的行为视若无睹,旁若无人的继续他要离开随云院的行程。
这次选择走后-门,而不是像上次那般想大摇大摆的走进薄家,实在是因为魇太懒,懒得去花时间去应付薄家看大门的门房,于是今天就干脆选择很低调的从随云院的后-门进来。
当然,其中有没有故意想耍一耍薄云朵的目的,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怎么来的,还怎么走,然而,却不可能有来时的那么轻松洒脱。
就在看到后-门前倒了一地的婆子们的那一刻,魇就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叫了住。
“魇神医,我们相爷有请。”满头大汗的宁管家,强忍着想要大口喘气的,客客气气的在魇的身后行礼。
没人看到魇此刻微扬的嘴角。
只是不知道他这迷之微笑,是因为后-门前被薄凤眠那熊孩子毒翻了的那几个婆子,还是因为身后叫住他的宁管家。
随后,魇就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往后-门外走去,理也不理会身后的宁管家。
“诶——魇神医!”宁管家见状,一愣之后,忙冲了上去,打算要去追魇。
却被在魇身后随行的老伯,反转过身,抬起手臂将宁管家一把拦住。
一点也不像对云朵那样和蔼可亲的笑,老伯而是一脸面无表情,“对不住了,我们爷不是谁请,就能请的动的。”
宁管家完全傻在了原地。
因为他压根就没想到,对方会这么不客气的给自己这么大一颗钉子碰,而且对方不客气的矛头更是直指自己那样了不得的主子,这样的直截了当。
老伯将宁管家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下觉得好笑,再也没有理会,嗤之以鼻的转身继续跟着自家主子出了随云院的后-门。
他最厌恶的,就是这种自以为高人一等就开始目中无人,以为世间所有人都要拜服在他脚下一样的人。
当然,如宁管家这般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奴才,更加的恶心可恶。
俩主仆就这样不可一世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等宁管家反应过来时,人都已经走远了。
宁管家不是个蠢人,知道自己追上去也于事无补,于是不屑的呸了一声后,赶紧又小跑着往前院赶。
在玉笙寒的屋子里,薄云朵站在对着屋后后-门方向开设的窗户前,手指轻挑纱窗,将刚才的情形,全都收尽眼底。
“薄久夜,我还以为你当真就要这么视若无睹了呢。”她挑眉轻笑,笑容带着点儿蔫坏,“哎呀,怎么办呢,突然有点期待,你同那冰块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呢……”
反正她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魇既然敢应下她这单救治笙寒的‘生意’,就应该会料到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所以,魇现在会摊上薄久夜这样处处都在算计的野心家,她真的一点儿也不会感到内疚。
反倒她现在倒还挺乐见其成的,一个是她最恨的,一个是她最讨厌的,这要是撞在了一起,不管哪方吃了亏,或是搞出个两败俱伤,估计最高兴的就要属她了。
嗯,说不定她到时候还能拣个漏,坐山观虎斗后再来个渔翁得利,那她可就是双赢了,不是?
然而,此时此刻,心里把算盘打的美滋滋的她,却是如何都没想到,算计来算计去,这次看似对自己无害且都是有利的局,结果却差点把自己的一辈子,都给赔了进去。
宁管家一路小跑到了前院的书房里,把魇的态度,既照事实说了一遍,但免不了又在里面添油加醋一番。
“相爷,依奴才看,这不过一个小小的郎中就给您这样的甩脸子,只怕,是脾气不小本事却不见得有多大,且没个不少的真金白银送去,是不会对相爷亲睐的。”宁管家眯缝着小眼睛,一脸轻蔑的如是分析。
屋子里那些布衣青年还有几个大臣已经不在,只剩下薄久夜同容若公子,正对坐在窗下的小几前举棋对弈。
“奇人异士的脾性向来古怪,宁管家何必如此过早的下表面结论。”容若公子轻瞥了卑躬屈膝在旁的宁管家一眼,嘴角的笑容依然如沐春风。
可宁管家却被容若公子这一眼看的浑身一颤,豆大的冷汗就从额上沁了出来,“奴才只是拙见,拙见呵呵……还望公子莫要放在心上。”
“还不快滚。”薄久夜执起一颗象棋中的卒子,眼角冷睨宁管家一眼,脸色微沉。
自己的狗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再没有比他这个主子最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