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夙修动用了身法,所以在临近假山群入口的时候,截下了璧君倾。
璧君倾应该打击不小,跑得慌不择路的,竟然把自己会武功的事情,都给忘记了一样,这才轻易让燕夙修追上了她。
燕夙修本来想从后面拉住她,但看到她跑得有些踉跄,所以担心自己突然拉她一把,会不会令她摔倒醢。
于是,他便收手放弃了,而是一个闪身,直接到了她的前面,横臂拦住了她。
“倾儿,你听我说!”追的急,他有些喘。
“说什么?”璧君倾的反应,远没有她的举动,来得那么激烈。
她吸了一口气,慢悠悠的抬起头,望向挡在她身前的燕夙修,目光跟以前一样,那么澈然,好像能一望到底。
但是,却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她的眼神,让燕夙修有些无地自容,一时之间,本来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却又说不出来了缇。
“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他的沉默,让璧君倾反倒有些恼了,“原来宫里那些谣言都是真的,你根本就不想娶我,所以去皇上皇后那里,请求收回赐婚,是不是?”
千言万语,到了现在这个时候,燕夙修根本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对不起,倾儿,对不起。”
能说的,只有这么一句。
“修,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当成一个笑话吗?”显然,一句对不起,非但减轻不了璧君倾的难过,反倒挑起了她的痛处。
那本来湿润的眼眶里,渐渐蓄起了泪水,她的声音里,也带出了哭腔,“你喜欢别人了,你可以告诉我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怕我缠着你,还是怕我伤害她?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厚颜无-耻的卑劣小人么?”
燕夙修连连摇头,额头上都是一层的细汗,“不,怎么会,我怎么会那么想你,我只是……不想伤害你。”
把头低了下去,似无言再见她一样,燕夙修不敢再面对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难道你这样瞒着,对我来讲,就不是另一种伤害吗?我难道还没有那个知晓的权力?”璧君倾并不满意,燕夙修这所谓的体谅,反倒令她感到更加的难过,她拍着自己的胸口,质问的语气也咄咄逼人起来。
“不,不是的,本来,我在前几天的宫宴那晚,是想跟你说的,没想到……”提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燕夙修更是羞愧的头都抬不起来了。
那天晚上,他本来是约好了君倾的,可后面谁知道,就发生了云朵被算计那件事。
再后来,他就忘了,竟然忘了……
后来是听说,君倾自那晚便得了病,没有再进宫,所以宫里的那些就算被禁止,还是会疯传的风言风语,并没有落进君倾的耳朵里。
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万幸,还是不幸。
“可我等了你一晚,你都没有来。”提及那晚,再想到今天带着病体进宫,可入了耳朵的,却是宫宴那晚和昨晚他吐血的所有风言风语,即便璧君倾是个再要强的女人,还是会觉得委屈,眼圈都忍不住的红了。
燕夙修幡然醒悟,愕然抬头瞧她,恰好发现了她发红的眼角,愧疚的心都痛了。
他没有想到,原来倾儿之所以病了,都是因为那天晚上,她居然傻傻的等了他一晚上!
不,不是没有想到,而是,他根本就没有想过。
更过分的是,他还冠冕堂皇的借故不去探望她,实际上,却在和薄云朵那个死女人浓情蜜意,却在皇宫里和父皇母后作斗争——
为的,就是更改圣旨,不能娶她。
且,现在想想,她定然是听到了自己昨晚晕倒在凤栖宫的消息,才赶到了皇宫看他。
没想到,他的人还没见到,入她耳的恐怕不是他那晚与昨晚,在宫里的那些蜚短流长,就是薄云朵那死女人设计好的,故意引她到此的消息。
最终,便是现在这样一幕!
燕夙修啊燕夙修,你怎么能这么伤害她,这么残忍的伤害她?
她不是你最心爱的女人,不是你想放在心尖上,放在手心里疼寵的女人么?
现在,你都做了些什么……
越想越是自责,那种自责,就像无形的刀子一样,将他切割的遍体鳞伤,痛,一寸一寸的,深入骨髓。
燕夙修深深吸了一口气,可这样的呼吸都是痛的。
他上前一步,将璧君倾抱在了怀里,想抱紧她,却又生怕再度伤了她。
低头附在她的耳畔,他一遍又一遍,低喃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却不知道,他的抱歉,并没有让璧君倾觉得好过,反倒,让她更难过了。
她本来如何都不肯流出的眼泪,在他这一遍又一遍的致歉中,夺眶而出了,“你,很喜欢她,是不是?”
说出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才艰难的从嘴里说了出来,唇,都是颤抖的。
燕夙修一震,用力的闭上了双眼,“对不起,倾儿……”
什么话,他都说不出口,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还可以说什么。
似乎只有这一句能说,只有这一句……
就算他不说,他的一句对不起,就已经让璧君倾,什么都明白了。
流出的泪水,在璧君倾的脸上无声的肆意,她却笑了,“我,明白了……”
今晚的宾客实在是太多了,方莹几乎忙的脚不沾地。
原因有两个,一个是,来的这些宾客没有多少限制,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