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总管大人,您是要禀告给太子爷呢,还是不禀报给太子爷呢?”报信儿的小太-监还没走,同情的望着自己都快愁得揪头发的上峰,没管住自己那个好奇的心。
孟非离慢悠悠的转过头去,眼睛森幽幽的看向小太-监,“给我脚底抹油,麻溜的,立刻马上滚!”
“诶诶,好嘞!”小太-监果真麻溜的跑开了。
孟非离并没感到痛快,继续拿眼睛狠狠剜着滚走的小太-监,“兔崽子,连老-子都敢开涮,是不是不想活……”
“嘀嘀咕咕的,这是骂谁呢?醢”
孟非离气愤的立刻接下从背后传来的说话声,“还不是小六子那瘪犊子玩……”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孟非离脸上顿时化作惊恐,好像后面有鬼似地,忐忑恐惧的不敢去看,但脖子又管不住,机械而僵硬的,偏要往后面转头。
这不一转头,就对上自家爷那琢磨不透的幽深眼神,孟非离好悬没把眼珠子给吓得掉出来,真的就跟活见鬼之后的表情一样缇。
“本宫大喜的日子,你不给本宫喜庆着点儿,还动不动就要别人的命,怎么,想给你主子找晦气?”燕夙修面无表情,口吻冷淡的数落,但倒不见得有生气的样子。
孟非离脑门上的冷汗,却又沁出了一层,忙把身体也转过去,整个儿的面向了主子,恭恭敬敬的垂下了头,“奴才不敢。”
自打两天前之后,太子爷就像变了个人。
以前作为太子的心腹与贴身的奴才,他孟非离可以说是最了解这位爷的,这位爷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他这个当奴才都知道,这主子在想什么。
再说的难听点的比喻,这位爷一撅屁-股,他孟非离都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可现在呢?
他却开始时常的,看不懂,也猜不透这太子爷,到底在想什么,又想做什么。
甚至连喜怒哀乐,都让人瞧不准了。
“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燕夙修没继续跟孟非离在这没营养的问题上多做纠结,即刻便换了一个话题。
他倒是依旧问的云淡风轻,可听的孟非离,却更加的精神紧绷了,整个人,就犹如惊弓之鸟似地,“没,没……”
“是没查出来了,还是查出来了,却不敢说呢。”端着那只今晚许久都还没离过手的墨玉杯子,燕夙修用指尖慢慢悠悠的转着杯沿把玩,杯沿在灯火的掩映下,泛着熠熠的辉芒,恰好的折射进了他的眼睛里。
使得他那碧青色的瞳孔,波光潋滟,妖异非常。
孟非离浑身一颤,膝盖一软,已经跪了下去,脑袋几乎是抵在了地面,“奴才有罪!”
“本宫的奴才,可不是,只有你孟非离一个。”看都不看地上跪着的孟非离一眼,燕夙修提步便要走了,可脚刚提了起来,却僵在了半空中。
“他们什么时候来的。”冰冷,燕夙修这声音,绝对让刚才的氛围,再降低了好几个冰点,他的眸子一点点儿眯起,视线朝东北方向望了过去。
东北方向那边的席面,都是给朝廷里的官员设置的,且,那个位置的,都是不小的京官。
可那一桌两桌三桌,都是朝廷正三品以上的京官要员们,居然纷纷都站了起来,拿着手里的酒杯,围上了四个人,还各个儿脸上,都带着深浅不一的谄媚劲儿。
这是得多大的人物,竟然让二十多位朝廷重臣全都起立,还巴巴的倒贴上去?
就算看不清被围在人群中的那个人是谁,燕夙修的脑子里,就已经浮现了那人,一张假道学假君子的嘴脸。
燕夙修的视线,一直都落在了中间只个了一个小孩儿,牵着小孩儿另一只手的,那个女人身上。
这倒还是头一次,他见她穿的这么像个女人过,平素见到的她,都是比较随意,比较简单的,正如她爽直利落的个性。
但现在,她的着装打扮,万种风情集于一身,眉目妩媚多情,即便五官不是何等倾国倾城,却已经让男人看一眼,就能迷了眼,醉了心。
她站在那样庞大的人群里,就像一个发光体,容不得旁人的忽视。
还有,他从来都不知道,她在这种场合,还能那么谈笑风生行云流水,仿佛应付这种场合,她已经信手拈来,一点都不像一个,登不上台面的,被薄家尘封多年薄家继女,薄四小姐。
孟非离在听到太子这句冷飕飕的话之后,心里虽然已经有了数,知道太子爷指的他们是谁,但他还是忍不住,转头朝太子爷观望的方向,看了过去。
当真的看到跟薄久夜一同牵着薄家小少爷,俨然跟薄久夜和薄凤眠就像一家三口的云朵时,孟非离差点一口气就没有上来。
什么叫做耳闻不如一见,他孟非离算是见识到了!
这姑奶奶来就来吧,还一副薄相夫人的站位,这是要闹哪样?是不是嫌今晚这里还不够热闹?
好在,孟非离就快窒息的时候,终于发现了,站在云朵左手边,不断给云朵挡酒的寒王……
好吧,就算寒王一站进去,让云姑娘和薄相那本来像一家三口的画面变得特别诡异,孟非离也没觉得,能好到哪里去……
孟非离悄悄拿眼上扬,去看太子爷的表情。
令他万万没想到,以前只要看到云姑娘和某某男人哪怕是站在一起,都会暴跳如雷的自家爷,现在,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表情风平浪静,甚至是一点的涟漪,都让人找不到。
孟非离呆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