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忘记一个人，只要找到他的替代品，或者找到一件可以替代他的事，就可以。

兮贝无意之间选择了第二种。寒假，多么自由的一个字眼，有那么多绚烂缤纷的事填充生活，酸甜苦辣里，最难过的那个，不意外会被挤到角落。

但它还存在着。

母亲的话，敲醒了那个沉睡的角落。

深夜，兮贝看着手机里的那个名字，心里泛起不明的滋味。何必这么纠结呢？明明知道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为什么还是不能放过自己。那个名字被一次次拉进黑名单，又一次次改回来。即便是现在，再看到这个名字，还是不能抑制心里的滋味，不能做到平静。

远方的你啊，在我想这些的时候，在做什么呢？

也在看手机。相隔几十千米的地方，宗峙和兮贝维持着同一个姿势。

一个假期都没有音信，他很想念那个每天都能跟他聊到深夜，话题跨度很大，让他猝不及防的那个女孩，翻过一页页的聊天记录，似乎看到那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就在他的面前，带着有些撒娇的耍赖，缠住他，一遍一遍地叫“学长，学长，学长。。。。。。”

银铃般的声音像极了记忆里那个熟悉的面孔。

“宗峙哥哥。。。。。。”

萌萌，那个为了他情愿宁愿放手，只身翻下悬崖的女孩。那一天，她用尽了所有的勇气，换回了一个完整的他。手指渐渐握紧，惨白的指甲泄露他的紧张和痛苦。

突然，一只手拍在他的肩头，猛然回头，看见一张酷似萌萌的脸。定神细视，松了口气。

是萌多，萌萌的姐姐。

“在干嘛，过年了，跟我去看看萌萌吧。”

“好。”宗峙低下头，刘海遮住双眸，模糊看到萌多手上满满一篮东西。

穿过漆黑的小巷，灯火阑珊处隐约勾勒一个小小的坟头。萌多在石碑前站定，慢慢弯下身，把篮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摆了满满一片。

宗峙轻轻划亮火柴，点燃了萌多面前的黄色纸钱，看黄色在火光的过滤下变亮变黑，飞向空中，到达远方。

“我对不起你，”宗峙喃喃，“萌萌是那么听话，那么相信我，我却什么都没有做到，我连保护她都不能做到，我真是没用。”

“那现在呢？你能做到了吗？”久久没有出声的萌多，突然问了一句，让宗峙一时反应不过来。

“什么？”

“你现在可以变得足够强大，可以保护你心爱的女孩了吗？”

“我。。。我没有。。。喜欢的女生。”宗峙轻轻说，“我只会保护萌萌，即便她不在，依然会在心里永远保护她。”

“她已经离开很多年了，再说，当年的事情也不怪你，你何必呢？”萌多叹气，“你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可是每次来我都只听到了你的抱歉，你究竟是愧疚还是喜欢，你自己都分不清了吗？”

“我，在我心里，愧疚太多了，我。。。”宗峙的眼神有些飘忽，仿佛内心里那片自己一直逃避的角落正要被挖开，晾晒在阳光下。

即便在寒冬的深夜，宗峙还是清晰的感觉到额头上的汗珠。

“太久了，宗峙，”萌多看向石碑上那个微笑的脸，“你总觉得自己对不起她，这个惩罚太久了。”

宗峙眯起眼，回想起当年的那一天。

明明只是在家里打游戏，偏偏对萌萌提议的去爬山动了心，以为萌萌已经跟家里人打好了招呼。到达山顶后，却被萌萌的一席话吓了一跳。

“宗峙哥哥，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萌萌有些红的脸不知是因为爬山还是羞涩。

“什么？萌萌，这种话不能乱说哟。”

“是真的，”萌萌嘟起嘴，有些着急地说，“宗峙哥哥不也说会保护我一辈子，会对我好一辈子吗？难道宗峙哥哥和萌萌想得不一样嘛？”

“萌萌，你还小，什么都不懂，你将来会找到你的白马王子的，我永远是你的哥哥，像哥哥那样保护你，对你好，永远。我可是从小看你长大的啊。”

“我不听，你骗我，我已经不小了，我已经上初中了，我什么都知道的，你骗我！”萌萌赌气捂起耳朵。

“萌萌，听话。”宗峙有些无奈也有些宠溺。

“我不管！”小孩子脾气上来了怎么会那么容易消气呢，倔强地跑开，却不想越跑越偏僻。终于停下脚步，已经到了悬崖边。

“萌萌，别跑了。”宗峙气喘吁吁地赶上她时，看到眼前的情景，紧张地说。

“不要，不要。”想到刚刚他的话，原本是很有信心才选择告白的，可是结局实在不在她的预料里，如今看到他，总觉得自己真是好蠢，好丢脸，女孩子的矜持都丢光啦。

泪水逐渐盈满眼眶，又像断线似的情不自禁地落下来。脚步无意识地又往后挪了两步，在悬崖的边缘徘徊。

“不要走了！”宗峙大惊，“萌萌，我喜欢你。”

“什么？”萌萌愣住了，“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来我身边，快。”宗峙坚定地看着她“我看着你长大，对你那么了解，我们是那么亲密的人，我是喜欢你的。”

“你骗我，你哄我，我不要过去。”萌萌抓狂似的赌气往后迈了一大步，却不想一脚踏空。

“萌萌！”宗峙大惊失色，扑过去抓住了她的手。可是因为太慌乱，自己的身子也探出去大半。

“宗峙哥哥，”萌萌仰起头，看着他摇摇欲坠地身体，“你快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