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州秦一秋……”秦一秋不卑不亢地回答道,见胡老二眼光注视着自己身后,便反手将横刀连鞘一起摘了下来,给胡老二递过去,“落魄之人,前来投靠!”
胡老二也不客气,一把接过横刀,再向秀儿看去。
秀儿哼了一声:“某看此亦文亦武,又知孝道,便领过来见阿郎的!”
“失礼了!”胡老二听完秀儿的解释,朝秦一秋拱了拱手,“一会见过衙内,此刀原物奉还!”
秦一秋拱了拱手,跟在秀儿后面,进了房间。
屋内,王延兴正在跟孟咸、申定平和罗大牛商量事情,此外,就只有刘伴兴在边上陪着。见秀儿进来了,罗大牛打着哈哈道:“秀儿,又招来了什么样的人才啊?可是你身后这位?”
秀儿白了他一眼,走开几步,绕过罗大牛这个夯货,将手里的一张纸递给王延兴,自然,也就将秦一秋让了出来。
秦一秋连忙上前一步:“敝人秦一秋,见过各位!不知哪位是王衙内,能收留某人和家小,某定当肝脑涂地以报大恩!”
王延兴笑着起身,接过秀儿的纸,对秦一秋说道:“秦壮士不用多礼!同是天涯沦落人,王某也曾流落野地,知道此间苦楚。现在,某随家父安家泉州,也不曾忘却之前的记忆……”他一边说,一边浏览这秀儿在纸上的描述,“秦壮士自寿州而来?”
“确是如此!”秦一秋躬身道,“奴本是寿州军都将,只因不忍见逆贼秦宗权手段残暴,便辞了军职……只是,大战之时,某终是无力庇护乡邻,某只得避祸南下!”
寿州军?秦宗权?王延兴新近招收的流民中,有一大半便是因为朱温和秦宗权在中原大战而造成的。这些人,可是人人都恨不得能将秦宗权寝皮吃肉!寿州,便是秦宗权控制下的一个州。只是,此时,秦宗元已经战败,生死长安,竟然见到一个秦宗权的逃将,也来了兴趣,问道:“哦?那你是何时离开的寿州军?可知光州王绪?”
“某离开寿州军时,还是光启二年,是两年前的事了……光州王绪,某不认识此人,只知此人在光启元年之时,便率部离了光州南下,之后,便没有了音讯……”秦一秋道。
在唐末多如牛毛的军阀中,王绪不过是一只小小的蚱蜢,关注他的人,自然不多,不过,能知道王绪离开光州的准确时间,倒是和他寿州都将的身份相符:王绪带着人从光州逃跑的时候,便是受到了来自寿州的军事压力,其中,只怕就有这秦一秋的功劳。
王延兴笑笑道:“说来,某等还算得上是王绪的残部,某父亲当时正在王绪军中任职,现居泉州刺史。”王延兴将这事揭过,又问道,“光启二年,你离了寿州军,后又在何处安身?”
听王延兴这么一说,秦一秋脸上一红,没想到,竟然投到当年的对手的麾下了,不过他也从王延兴的言辞中听出来,王延兴对这个王绪似乎已经没有领军了,而王延兴对也没什么尊重之意,才放心下来,道了声惭愧,然后才说道:“辞去军职后,便想在老家与乡邻安居,谁想,才过了一年,秦宗权便被朱全忠击得大败,家里也被波及,乡邻逃散,某也只得护着老母、妻子和小弟难逃避难!”
唉,大战过后,即便没有立即死于战火,也会因为战争对生产的破坏,而导致这一年地无产出,如果官府组织生产补救不得力,第二年,经历战火的地方,必然会开始大面积的逃荒……
这秦一秋大概想凭着自己的武勇,独善其身,可在这乱世之中,一个人的力量,何其渺小?能护着老母亲从寿州走到这里,怕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吧!
“过去的事情便不再去说了,既来之则安之!某这里百事初创,正是用人之际,秦壮士若是不嫌弃,便在某这里安顿下来:若是某行事也如那秦宗权一般,你再另谋高就如何?”
“但凭衙内吩咐!”秦一秋躬身拜道。
王延兴点了点头:“你既然曾身为都将,可知该如何训练不良人?”
“略知一二!”秦一秋点头道。不良人是唐代专事侦缉逮捕、获取情报的机构。秦一秋虽然没有专门干过这一行,不过,在军中,探查情报也是第一要务,所以,也有所了解。
“嗯,你从长汀口一路来到小溪口,也看到了,此地多山……也多山贼盗匪。若是这些匪盗聚众成寨,刺史可以派兵将其围剿;可若是三五十人,时聚时散的,却难以剿灭……某便委任你为不良帅之职:用三个月或者半年的时间,训练一支三十左右的不良人,清剿这些为祸一方的匪盗!你可愿意?”
这……才见第一面就委以重任?秦一秋还真没想到,连忙躬身拜道:“某定不负衙内所托!”
他话还没说完,罗大牛一张大嘴就开始嚷嚷了:“衙内!他才来的,连地方没认熟呢……”
王延兴摇摇手,示意罗大牛闭嘴:“某用人不疑……某相信你!”后半句,却是朝秦一秋说的。
秦一秋快速地看了罗大牛一眼,再半跪道:“某愿立军令状,如若误了衙内军情,尽管拿某是问!”
“军令状就不用立了,你才到小溪场,还没安顿好家小吧!你先去忙,三日后,来某这里,某再跟你说具体的安排!”王延兴道。
秦一秋领命出了铁场,由一个军户领着找到第二百户、第九个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