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挽纱拢在双臂之上,巧步轻移间裙摆挽纱浮动摇曳,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股浑然天成的高贵。
她,眉若远山,眼若秋波,鼻若琼琚,唇若烟花,白肤胜雪,浅笑倩兮,美不胜收。
那如美玉般的脸蛋上淡施薄粉,长长的浓密眼睫又卷又翘,将那双清澈纯净的双眸修饰得越发的灵动,眼波流转之间,好似会说话一般。
三千青丝并未如同其他女子一般梳成或端庄,或雍容,或繁复的发髻,而是看似随意的扭成一个松松垮垮的麻花辫垂在身后。然,在那麻花辫之上,却又零星的点缀着如豌豆大小紫白两色相间,掩映丛生的水晶,尤以她那饱满额间垂坠的一圈圈粉色水晶额链最为醒目,与紫色长裙上花心中点缀的水晶花蕊相辅相成,相映成辉,在殿中的灯光照射下越发的璀璨夺目,绚丽迷人。
短短不过数十步之遥,宓妃走得不快不慢,一步一步似是踩在人心之上,那看向她的种种目光,丝毫对她造不成影响,也仿佛这整个大殿之上,从头到尾不过唯她一人而已。
宣帝端坐于龙椅之上,头上带着金色的冠冕,墨发自然的披散在肩上,明黄色的龙袍更衬得他威严无双,上位者的气势在无形之中释放而出。一双龙目炯炯有神,五官立体深邃,不难看出年轻时的他拥有怎样的风华,即便是如今已年过四十,容颜依旧极为俊美,完完全全就是中年美大叔一枚。
不得不说,宓妃是真的极美,美得令人忘乎所以,几乎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等宣帝从失神中回过神来,只见宓妃已经站在大殿中央,清澈的双眸平和的望着他,不卑不亢,恬静淡雅。
单单就是这份气度,直接就将他的那些个女儿甩出好几条街,比起她们倒更像是一位出身尊贵的公主,哪怕是比起他的某些个儿子,这丫头看似温和实则强势的气场都不会逊色半分。
这么好的丫头,怎么就不是他家的?
便宜温相那只老狐狸了,居然生了这么好的一个闺女。
“不知不觉妃丫头都长这么大了,还出落得这般倾城绝色,时间催人老啊,看来朕真是老了。”
嘎——
宓妃呆,水眸睁得大大的,脑门上滑下三条黑线,妃丫头,她跟他很熟么?
这皇帝怎么跟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咳咳,确切的说是太不一样了。
她有想过宣帝会直接给她来个下马威什么的,就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跟她套近乎啊?
最最让她受不了的是,这。这皇帝竟然冲她调皮的眨眼睛。
啊喂,她没有眼花吧!
有他这么做皇帝的么,当初究竟是怎么坐上皇位的,难不成靠……
片刻的错愕在脑海里也就那么一闪,宓妃很快就平静下来,眸如清泉,波澜不掀。
“半年前,皇上亲赐宓妃可见君免跪,不知可算金口玉言。”剑舞声音太过清冷,隐隐还带着三分杀气,不适合在这样的场面做宓妃的同声翻译。
红袖性子活泼,嗓音明亮清脆,这两天反复学习手语也算小有所成,只要宓妃不是比划的太长太复杂的话,她都看得懂。
“朕自是金口玉言的,以后见了朕也好,太后皇后也罢都不用行跪拜之礼。”宣帝笑望着宓妃,暗道:这丫头还真是一个不吃亏的主儿,不简单,很不简单呐。
他是皇帝,金凤国的主宰,皇太后跟皇后尊贵,还能尊贵过他去。
“谢皇上体谅。”宓妃微微福了福身,算是卖给皇上一个面子。
她若孤身一人,哪怕天王老子的面子她也可以不卖,只是她的身上还背着那么多甜蜜的负担,她不能不多为他们去谋算。
既然宣帝从一开始就没有给她难堪,对她也尚算礼遇,没道理她要甩脸子给人家看不是,好歹人家也是一个帝王不是。
“你这丫头倒是跟朕客气起来了,记得你周岁生辰跟两岁生辰之时朕都亲手抱过你,可真真是个讨人喜欢的丫头,小模样生得俊俏,见了朕也不怕生,不但敢扯着朕的头发咧着嘴冲朕直笑不说,还敢在朕的怀里又蹦又跳也不怕朕把你给扔了。”似是回想起往年时光,宣帝脸上露出追忆之色,低下群臣垂眸不语,也不知都在想些什么。
宓妃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她能说那丫头不是她么?如果真是她,她铁定在周岁生辰之时,直接撒尿在他身上,看他还敢说。
至于当着百官的面说她幼时的事情么,还有没有一点身为皇帝的威严了。
“皇上,臣妾想借着今晚的除夕宴向皇上求一个恩典,还望皇上赐予。”妃嫔在皇后没有开口之前是不能越过皇后开口的,婉嫔娘娘起身走到皇上跟前行了礼,嗓音轻软情意绵绵。
若无得了皇后的允许,以她目前的身份,的确是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声。
即便目前她在皇上面前很得脸面,但谁又知道什么时候皇上会不再给她脸面,故此,中宫皇后她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更何况,郑国公府是站在太子一派的,她想要娘家的支持,就必须在皇后的跟前俯首低头。
“什么恩典?”宣帝若有所思的看了婉嫔一眼,面上丝毫不显,心思却已活泛开来。
目光更是若有似无的瞄了郑国公几眼,不免觉得实是造化弄人。
为了平衡朝中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