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大出列求令道：“末将不才，请再次出击！”

“好！骑都尉曹操心中有义，就再劳曹都尉出击！”皇甫嵩挥手让曹老大落座，接着道，“这几天，曹都尉需领精兵连续出击。王豫州会同城中诸位贤达积极筹集粮秣、燃发物。等候本将下令，孟德再行出战火攻波才。凡出城作战的勇士，伙食加倍。本将与守城士卒同例，每天口粮减半！曹都尉去挑选出战的勇士吧！”

曹老大领命而去。帐中诸将与阴修所领的地方官吏继续密锣紧鼓地处理军民政务。

曹老大让人煮好了香喷喷的糜子饭，用大碗盛饭，一碗一碗地摆了一排排的长桌上。不远处站着被召集起来的汉军士兵。

谁人不饿，每天都只能吃个半饱，就如同小刀割肉，饿又饿不死，可饥饿是会积累的，打仗还是个力气活。一月下来，原本强壮有力的士兵，现在都瘦了半圈。虽然每个人都红着眼盯着那些糜子饭，可谁都不敢乱动，军法可不是说着玩的。

曹老大盯着士兵半刻，用玩味的口吻道：“饿了吗？想吃饱饭吗！”

没人回应，只是咽着口水，老兵都知道这口饭不好吃，不知道的只是吃了这口饭要干嘛去。

曹老大大声道：“都想吃饱饭吧？我曹某人告诉你们，这些饭是给敢于跟我出城拼命的人吃的，天天吃饱。不敢拼命的人就留在城头上吃个半饱。吃不饱的也别着急，皇甫将军陪着你们挨饿，啊，还想怎么着？”

曹老大看着蠢蠢欲动的士兵，捧起一碗糜子饭，大口大口地往嘴巴里扒，一边咽下去，一边夸奖伙头军做得好。

“这可是断头饭哦！”一个老兵带着sx口音说着，只是舔着嘴唇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老子不管了，当兵吃粮，死也得做饱鬼。”

很快，就有第一个士兵忍不住跑过来抓起大碗往嘴里送。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很快就变成疯抢，唯恐饭不够分。

曹老大哈哈大笑，将手中剩下的半碗饭递给没抢到大碗的士兵。

一连三天，曹老大无间断多次出城突击黄巾军，将原本就薄弱的西面黄巾军撕开，似乎打通了通往洛阳的道路。汉军的骑兵越打越少，连曹老大都身负轻伤数处。

第四天晚上，皇甫嵩认为毒辣的太阳已经晒干了连日下雨弄湿的黄巾军营，遂决定进行火攻。

曹老大玩命偷袭波才本阵。这已经是城内能最后聚集的最后一批引火物资，如果再次失败，将再无机会击溃波才，只能死守城池等候援军到来。

“难道郑楼船真的要把隔岸观火做到绝处吗？敢于直面三十万东郡黄巾，却不管阳翟的安危……”曹老大呢喃道。

钟繇听到，慢道：“孟德，你真信卜己有三十万黄巾？波才有三十万那倒是真的。”

天公依然不作美，五月南风起，即将蔓延到波才本阵的火势，被南风控制了。

偷袭依然失败，可是曹老大数日血战并非一无是处，给波才部造成惨重损失。这战果明显比老郑率军来援前要大。每一次汉军出击，老郑都要佯攻呼应，牵引波才部分注意力。

至于彭脱，因为进攻不利，早已经撤走，回到颖水南岸。

老郑命人大造竹筏、浮桥部件，每次佯攻都像真要渡河那样，将这些材料消耗。

张伯和梁仲宁每一次都被戏耍，到后来梁仲宁也发起脾气了。无数的戏弄，不分昼夜的戏弄，是个泥人也有脾气。

波才显然没有太重视这路连彭脱也没法占便宜的官军，毕竟他自己实力更强也没在阳翟占到便宜，还不管张伯怎么哀求，也将河防部队调走去继续合围阳翟，补城西的窟窿。

又一次假装渡河，对岸的反应明显聊聊，无精无神、无力无气。

老郑与陈大侠依旧在隔河察看对方的动静，杨来嘉随侍左右。

“复甫，你看，我们可以渡河了吧？”老郑道。

“黄巾士气已经很低落的，也开始松懈了。确实可以渡河作战了。”陈大侠抬头看天，又道，“藩主，我们还差一个时机。”

“哦？”

“稍容我先清点物资。”

这时机一等就过了十天。阳翟城内，气氛深沉，自从曹老大最后一次夜袭火攻之后，再也不出战，只守城。波才遭受损失后，攻城也变得有气无力，何况有老郑在旁边掣肘。

就算如此，阳翟城内眼看粮尽，怨气也不少，已经不少人开始怨恨皇甫嵩，怨恨曹操的就更多了，也有不少开始怨恨老郑隔岸观火。

这些天，老郑依然如故，不分昼夜，每天坚持假装渡江四五次，对岸的黄巾防御得越来越稀松。

只是，今天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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