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她和爷爷,她大学毕业后混得风生水起,就叫爷爷别住破县城了,到城里来享福。
起先林忠廷确实来了,可过不了半年又回了老家,因为跟她闹翻了。
所以贺星原这一趟,去得不太巧。
“但其实如果我想找你,应该找得到。”贺星原皱了下眉头,“只是时间过去越久,越觉得没了那个必要。就像你上次说的,找到了好像也没什么事。反正我记着你就好了。”
“为什么记着我?”林深青终于开口。
“那你又为什么记着我?”
“死小子,我先问的。”
“我不知道……”贺星原答,“可能是因为,从我出生那一天起,所有跟你在一起的日子都很快乐。后来我们分开了,我也不快乐了。”
他的人生,迄今为止最无忧无虑的时光全都有她参与。她离开后,他完整的家庭破裂,他来到新的住所,却依然漂泊无依,他过着富裕的生活,却依然颠沛流离。
对他来说,“林深青”这三个字,是一个跟美好划上等号的词。这样一种感情,绝对超越了友情,可延伸的方向又不是爱情。
应该说,在他们重逢之前,不是爱情。
“我说完了,”贺星原提醒她,“该你了。”
林深青很久没答话,最后不屑地嗤笑一声,却笑出了哭腔。
贺星原掀开被子下床,在黑暗里走到她床边,摸到她眼角的泪花:“直接说你也是就好了,哭什么,傻不傻?”
她的家庭也是从和他分离那天起分崩离析的。
他的答案又何尝不是她的答案。
与其说是她没有忘记他这个人,不如说是没有忘记那段岁月吧。
贺星原隔着被子轻轻拍她:“现在你又有我了,一切都会重新好起来的。”
林深青像有了什么着落,沉沉睡了过去,还以为这疲于奔命的一天到这儿就结束了。
可意外却总是比明天先到。
好不容易进入梦乡,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叽叽吱吱”的响动,她随手去搡,结果摸到什么毛绒绒的活物,叫她一个激灵跳起来,“啊”地一声。
隔壁床的贺星原比她弹射得还快,一个箭步冲过来。
林深青像树袋熊一样跳到了他身上:“毛!毛!活的!”
贺星原一手抱稳她,一手去开灯,看到一根黑细的尾巴钻进了床缝。
他松了口气:“没事,只是老鼠。”
“怎么‘只是’老鼠呢?”她勾着他脖子惊魂未定,“难道不是‘居然是’老鼠吗?”
贺星原笑了:“小时候老家就有,也没见你吓成这样,越活越过去了么?”
这句话配合这个姿势,让林深青回过神来,感觉到他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托着她的臀瓣,手指都掐进她肉里,她立刻挣开他往下滑。
贺星原郁闷地放开她:“我比老鼠还可怕?”
林深青心道那可不是么,面上装傻:“什么呀?”
他没揪着她不放,转头看了眼时间,说:“走吧,换个地方住。”
“大半夜的,去哪啊?”
*
在旅馆楼下看到一辆贴着港城牌照的房车时,林深青再一次真切体会到了――有钱真好。
贺星原跟她解释:“怕你乱跑没地方住,我在火车上就叫人过来了。”
车子一个钟头前才到,看她睡得熟,所以他一开始没叫她。
林深青钻进房车,看着里面干净的陈设点了点头:“出息了啊,姐姐为你骄傲。”
贺星原对这自称叹了口气,却也没急着跟她争论,叫她赶紧上床休息。
林深青一头陷进柔软香甜的被褥里,终于睡成了安稳觉,只是这一觉太|安稳了,以至于她醒来后分不清南北东西,发现自己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前方是蜿蜒的山道。
开车的是贺星原。
她揉了揉眼:“我怎么在这儿?”
“抱你到前面来的,”他开到了目的地,停车熄火,“行车的时候睡在床上不安全。”
林深青“哦”了声,看着眼前高耸的独栋别墅愣了愣:“这里还有这么好的洋房啊?”
“嗯,浅水湾很多这样的房子,这间算小的。”
“?”
林深青发傻:“浅什么湾?”
“浅水湾。”
“是我听过的那个浅水湾吗?”
“应该是吧?”贺星原笑。
要不是系着安全带,林深青可能要从座位上跳起来了。
她瞠目看着他:“你带我来港城了?这儿是你家?”
“嗯。”
跟贺星原在一起,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站会去到什么地方。
睡一觉到了港城富豪聚集地,这种梦幻的事,也就只有他能带你完成。
别的男人说,我陪你去天涯海角,九成九就是说着好听。
可如果贺星原说,我陪你去天涯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