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栾险些惊叫出声,若不是因为她全身无力,定会从床上跳起来。外面的人显然没注意到她的动静,她继续装着熟睡,想看看他们到底怪在哪里?
阿然一跳踢开脚边的破碗,不让叶儿去捡,语无伦次地惊叫着。
——“你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把我囚禁在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为什么不老?为什么我见不得月光?”
——“你给我吃的什么?为什么我越吃越糟?你给我吃的是毒药是不是?你要将我困在这里!”
然而,无论阿然如何质问,叶儿只是沉默地收拾着摔坏的陶片。
“你说话呀!你到底是何方妖孽?”
听到那样的话,叶儿手一震,白嫩的手指在陶片上划出一道口子,血珠儿就那样沁了出来,落在地里,瞬间,那一片绿草地仿佛得到什么滋润,瞬间开出火艳的红花。
千叶蝶!
那是千叶蝶!
少年惊恐得几乎无法呼吸,他伸出手指着她,惊恐的睁大眼睛,许久,才蹦出两个字:“妖孽!”
“妖孽!妖孽!”然后他疯一般的怒吼,惊恐地退进了丛林。
叶儿望着那一片隐没在红枫林中的白色衣角,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是妖怪?”栾栾惊讶地站在门口,因为全身无力,她只能靠在门扉上,一脸戒备地看着叶儿。
叶儿一惊:“你何时醒的?”
“我全看见了。”栾栾只能这样说。
叶儿脸色一白,“你……”
“你别怕。”栾栾仍觉得浑身无力,走两步就头晕,她甩了甩脑袋,道:“我不会将这些告诉别人的,你是不是叫红叶儿?”
叶儿一愣,戒备地看着栾栾。
“我这次闯迷途岭就是为了找你,想必你就是可心的师傅了?”
“可心?”叶儿舒了一口气,“我以为你是雪琉璃的成员,因为你的脉搏很奇怪。”
栾栾笑笑,“所以你给我下药了?”
红叶儿道:“我没打算害你,何况你腹中还有孩子。我只是给你下了点安神的药,打算让你睡到天明。”
“哦。”难怪觉得很是无力,原来是药量过大,栾栾吐了一口气:“阿然到底得了什么怪病呀?他说,他见不得月光?”
事已至此,红叶儿也无法隐瞒此事了,只道:“阿然得了一种怪病,他一见到月光就会石变,我怕吓坏你,所以药给你下得有点重,你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石变?
栾栾一惊:“跟大石头得了同样的怪病?”
红叶儿脸色一变,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大石头是谁?”
栾栾道:“他是我的朋友,也是因为得了这种怪病,晚上的时候他就将自己锁进铁笼子里,好可怜的。你不担心阿然吗?如果不制止他,他会死的吧?”
红叶儿脸色惨白,摇摇头:“我不能去找他,他现在脑子不清醒,看见我就害怕,我不能去呀……”
栾栾急得一跺脚,“我去。”
她摇摇晃晃出了门,留红叶儿一个人颓然坐在门槛上,她浑身都在抖,不是因为害怕阿然出事,而是那一件她躲了两年的事。
“你果然是红叶儿。”一个突兀的女子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红叶儿大惊抬头,只见一白衣女子从枫林中转出,静静地看着她,那双眼睛美丽如琉璃,带着孤傲。
“你是谁?”红叶儿惊得站了起来,戒备地盯着来人。
“我是天儿,你的好姐妹。”天儿伸手拂去左肩的轻衫,露出了属于雪琉璃标志的天堂鸟,轻声道。
“是雪琉璃?”红叶儿的声音都在颤抖了,“你是来杀我的?”
天儿摇头:“不是,我本是跟着那个丫头的,不料找到了你。”
天儿仔细地打量着红叶儿,发现她浑身布满了透明的纹路,那是雪琉璃即将碎裂的前兆。
她一把拉住红叶儿的手,看着那些纹路,不由大惊:“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红叶儿不说话,慌乱地缩回了手。
天儿陡然明白了:“是那个男人?你用你的血在养他?”
红叶儿不搭理她,自顾自地翻着院中的药草,然而显然是心中慌乱,她将草药打翻了两篮。
“他是你的主人?”天儿看出了端倪,问:“他其实已经死了,对吗?”
“不!”红叶儿脸色顿时苍白,打落了手中的药草,她握着簸箕,紧紧的,似乎忘记那些尖利的竹子会将她的肌肤刺破,她握着,惊慌道:“他还没有死,他的灵魂还在。”
“那也是活死人了!”天儿惊讶地望着她,不可置信。
“不对,你走,我不要听到任何关于死的话!”红叶儿推开天儿大步跑开,跑进了木屋里。
“你就这样守着他,一守就是一生吗?真傻……”
天儿叹了口气,却没有追上去,她说:“我的确是因为雪琉璃游戏来找你,但倘若你能救公子性命,我便不取你的雪琉璃。”
红叶儿笑了一声,“原来你也是为了你的主人。”
天儿淡淡看着她,并没有过多辩解,她的确是为了易可木来找红叶儿,可心手中的千叶蝶分明就是一种灵药,她早怀疑红叶儿的身份。
“其实,这次来找你的,不止我一人,遇到我,是你运气好。”天儿道,“这场游戏的挑起者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他叫宸羽,是他亲手将雪琉璃取出窑池。他与我们本来可以算是制造者和被制造者的关系,可是他却参与了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