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高峻县的风光,让人目不暇接。
马车很快就进了府城,绕过大街,董之宇惨叫一声:“遭了遭了!”
“怎么啦怎么啦?”差点睡着的林明岚被叫醒了。
董之宇扑过来:“咱们的纸还没买,笔还没买!”
“吓死我啦,一惊一乍。快叫马车夫调头吧。”
董之宇赶紧去招呼车夫。林明岚反正也睡不着,于是端正坐起来,掀开帘子看着风景。
等买完宣纸。再回转书院,天色已经到了傍晚,他们在书院用完晚饭之后就休息了。
日子还是平静的过着,十天的日子,仿佛一下子就过去了。
这一天是四月十日,书院这次参加府试的学生都回了自己的家里,准备收拾心情准备考试,书院里空荡了不少。
林明岚也不例外,他收拾了自己的书箱,准备好回家,不想书本里突然掉出了一本笔记,他定睛一看,居然是当时沈先生借给他看的杂文笔记。他手指抚摸着笔记粗糙的封面,书页的纸已经被翻的卷曲了。可见这本书被使用的频率。
他心里一直挂念着一件事情,不过没有开口,本来是打算府试过后再说。但是如今看着这本笔记,确实心里酝酿发酵,似要喷薄而出。
他走到寝室门口,又倒回来,如此再三,终于忍不住迈出步子,走到了沈先生的教室。
这几天上棋课的学生少了很多。书院的气氛完全沉浸在考试之中,上副课的学生都心不在焉。
等到上棋课的学生都走光了,林明岚帮着去收拾棋子,黑白加错的棋盘上的棋子,慢慢收到了棋盒中。
“是明岚啊,难得你这么忙还来收拾东西。这些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你先回去吧。”沈先生回头一看是他于是说道。
“我是来归还先生的笔记的。”林明岚连忙从怀里拿出那本杂文笔记,“先生的笔记让我受益匪浅,我已经摘抄了一本,现在原本,物归原主。”
“那东西你留着罢,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用处了。”沈先生随意的瞄了一眼,说道。
“那先生,您为何对我如此厚爱?”林明岚看着学生都走光了,对着沈先生的背影还是忍不住问道。
这个问题已经在他心里存了许久。起初,沈先生对他照顾有加,他并不以为意。毕竟就是在现代,老师总有个别偏爱的学生,对学生开点小灶,给偏爱的学生多讲解一下题目,也是常有的事情,他最早的时候就是这样想的。
但是同窗们对沈先生的评价让他疑惑了。沈先生虽然负责棋课,在课堂是尽职尽责,但是平日里私下和学生们交流并不多。除了在课堂上就再无交集。而他呢,能够接受沈先生亲自辅导,给他出题,给他批改。还把自己的笔记都借给他,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听年纪大一些的前辈们说,除了课堂以后,都难得看见沈先生一面。
再加上最早的时候杨先生告诉过他,他能擦着线就书院,也是沈先生一力主张的。
这样的情况,让林明岚不得不怀疑。所谓无事献殷勤,所谓无功不受禄。
“哈哈,我还以为你早该问出来了。呢。要是真没发现,我可就要怀疑,俊恒兄怎么有个傻瓜儿子呢?”沈先生转过头来,微笑着说。
俊恒兄?儿子?林明岚心里的疑惑突然解开,犹如阳光突然照开了阴影。
“是的,就如你所想,我和你的父亲是同年,我们是同年考中的。他是二甲七十八名,我是二甲六十四名。”
“只不过我当了几年的翰林,觉得分外的无趣。翰林院的日子无非就是修书,编撰,埋首故纸堆里,在其中咬文嚼字,可不是我的爱好,所以干了几年之后,我就辞官不做了。回了金陵,做了一个教书先生。”
“原来如此。”林明岚呐呐无言,只好低下了头。
“当初我看着你的名字的时候心里就有猜测,在你入读书院之后就更加肯定了。你也别多想,我不过是对故人之子稍加照顾罢了。”
“先生大恩,无以为报。”林明岚望了他一眼,深深的对他鞠躬。
沈先生安然的受礼。“我本来以为你至少能沉住气,到考试过后才问呢。”林明岚不好意思的一笑,因为这个问题压在他心中已久,又无人讨论。今天恰逢他要离开书院参加考试,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现在问题也知道答案了,想必也可以安心参加考试了吧。”
他讪讪的点头。然后说道:“学生一定全力以赴!”
四月十二,黄道吉日,诸事皆宜。
这天也是考府试的日子。府试相对于县试来说就严格了许多。府试一般在管辖县城的府城中举行,由知府负责监考。
卯时一刻,考试的贡院就会开门,考生在经过初查之后进入考场。所以时间紧迫,考生差不多在半夜就会起身。
头天林明岚早早的歇息了,虽然心里想着考试略带些紧张,起初怎么折腾都没哟睡着,但是后来他心一横,想着大不了考试不过,反而睡着了。不过似乎也没这么睡熟,就模糊中听到王氏在叫他起床了。
外面的天色黑漆漆一片,但是梅院中一片灯火通明。王氏嘴里念叨着:“哎呀,要准备哪些东西,我都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