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没什么余钱的老百姓都更偏爱平安牌,狠狠心的愿意捐个一两,舍不得的就先捐个十文。
平安牌挂在殿内的一面墙上,每日都有僧侣坐这里诵经。因为求平安牌的人太多,无数牌子挤在了一块儿,密密麻麻地挂满了整面墙。柯祺很感兴趣地走上前看了看。很多求平安牌的人都不识字,因此平安牌上只留了个手印,因为年代久远,手印都模糊了。也有那种识字的,在平安上写了八字。
柯祺默读着平安牌上的文字。
“尚德七年……”
“这个也是尚德七年……”
“咦,这是尚德八年的了……”
尚德是前朝末帝的年号,这些平安牌都年代久远了。柯祺便又往前走了好几步,他自己生于开瑞二年,就找上了开瑞二年的平安牌。每块平安牌后都隐藏着一个故事,故事背后总逃不过悲欢离合。
“愿大郎长乐无忧……嗯,这应该是给儿子求的平安牌?”柯祺把一枚背后刻着莲花的木牌翻了过来,“额,这个八字怎么瞧着有些眼熟?咦!竟然和谢瑾华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的,这也太巧了吧?”
平安牌上没有写大郎的姓名,不过这位“大郎”肯定不会是谢瑾华。因为,首先谢瑾华在家中排行第四;其次,如果谢府的人要为谢瑾华祈福,肯定会给他点长明灯,而不是用这种简简单单的牌子。
“不过真的是太巧一点啊……”柯祺喃喃地说。牌子上还有“信女青留”这样的字样。
柯祺抱着“转发这条锦鲤”的心态求了五个牌子。舅舅家的四人是四个,然后他还为谢瑾华求了一个。等小沙弥把牌子系好,柯祺双手合十地对着观音大士拜了拜,又捐了一点香油钱,就回住处了。
夜间睡觉时,柯祺对着谢瑾华把平安牌的事说了:“……和你的八字真的一模一样!”
“这也没什么稀奇的。世上的人那么多,总有人和我是同时出生的。”谢瑾华说。
柯祺想了想,又说:“放眼全世界当然就不稀奇了,可是京城中才多少点人?连时辰都对上了……有没有可能是你母亲那边的亲人帮你求的平安牌?我是说你的生母,从母亲那一边来说,你确实是大郎。”就算谢瑾华的生母早早去世了,但他的生母应该还有家人在世吧?就好比说柯祺就有舅舅刘谷。
两人都是庶子,于是说起生母时,这个话题并不尴尬。
谢瑾华摇了摇头:“我很小的时候……记不太清楚了,可能是奶娘不尽心吧,总之病过一场。那时大哥跑来看我,我觉得委屈极了,还问大哥要过娘亲……忘了是谁对我说的,我生母似乎是位孤女。”
话题到此戛然而止。两人都把那块平安牌抛在了脑后。
第二日起床时,谢瑾华和柯祺听到了竹林之外传来的隐约声音。厉桑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对谢瑾华汇报说:“少爷,隔壁那一处大院子被德郡王府的人包下来了。王妃没有来,领头的德郡王世子。”
德郡王世子是谢瑾华的外甥。尽管世子的年纪比谢瑾华要大一点。
“额……要派人去问候一下吗?”柯祺问。
谢瑾华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无比古怪。尽管知道了未来会有皇子火烧宫殿,可谢瑾华从来没有怀疑过德郡王。这并非是因为德郡王娶了谢家姑娘,而是因为他的性格摆在那里,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
德郡王那一家啊……简而言之,他们都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