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宓也不过是个侍婢,和她们身份差不多,却能得贵人相护宠爱,她和楚楚却只能伺候一个名为侯爷实为阉人的老太监,凭什么?
就凭这张脸吗?
阿宓一点都听不出来,这古怪的腔调却着实不喜欢,她终于看了眼清清,疑惑道:“你是谁?”
清清:“……”
清清改变有些大,原本清纯可人的小姑娘打扮得妩媚风|骚,在阿宓眼里陌生得很。
一声冷笑,“洛姑娘人前人后真是两幅面孔,之前还毫不客气地扒了我们姐妹衣裳,现在就不记得了?”
说到扒衣裳阿宓就想起来了,顿时恍然大悟,然后“哦”了一声,“记得呀。”
已经过去的事了,阿宓早就不在意,也不觉得有什么好说的。
清清简直气得要吐血,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上不下的滋味真不好受。她以前在花楼待惯了,和那些姐妹说话哪句不是蜜里藏刀笑中带剑,遇上个直愣子,还真不知怎么办。
总不能动手,有过前车之鉴,清清可不敢。
扯了抹笑,“看方才的情况,洛姑娘应该认识侯爷吧。”
阿宓点头,清清继续道:“侯爷温柔体贴,待身边人也大方,是不可多得的贵人。”
阿宓望着她,不知道她怎么说这个,又干巴巴“哦”了声。
“不比跟在沈大人身边好多了吗?”清清当做看不见她的傻愣子模样,“沈大人虽然待你还不错,可冷冰冰的,也没有侯爷有权有势,说起来也不怎么样。”
“洛姑娘这模样可是侯爷最喜欢的,如果洛姑娘来了,肯定能成为侯爷身边的第一人。”
阿宓像听明白了,又像没明白,“大人是最好的。”
清清,“……那也没有侯爷好吧。”
摇摇头,阿宓坚持道:“最好。”
这个小傻子,清清暗地翻了个白眼,还真不好骗。但为了楚楚,她还是得努力下。
清清在阿宓耳边列举了留侯的许多优点,地位高权势重都不用多说了,还有什么一掷千金、家大业大、府中很多珍禽走兽……
瞧见阿宓衣裳还是普通的料子,清清见缝插针,“你看,到了侯爷府上,什么绫罗绸缎都有,这种粗糙的布料哪里配得上洛姑娘。”
阿宓摇头,继续道:“不需要。”
被李琰金屋藏娇的那两年,阿宓什么珍奇物件没见过,清清说的这些还真难打动她。
清清不抛弃不放弃,磨破了嘴皮又说了一堆,得到的话依然是,“不喜欢。”
“扑哧——”角落的笑声实在忍不住了,先前还很小,随后越来越大,听得清清面红耳赤,这人肯定把她们对话全听进去了!
她还是机智的,知道来人身份肯定不低,并没有贸然出声。
在角落站了许久的是少帝,他只是想来周府看看进展如何,哪知道见识了这么一出好戏。
庭望看上的小姑娘还真好玩儿,少帝随意想着,难道天下真有这种不为权势富贵所动的人?
他可不信。
悠悠走了出来,少帝把二人都细细打量了遍,阿宓不怕她,清清却被他这特殊的形容唬得不敢直视,心想看气势是贵人,模样怎么是这个样子。
“认得我吗?”少帝微微倾身。
阿宓当然认得他,当初在乔府就见过,何况她还陪沈慎上了好些天的朝。
“是陛下。”她这么软声说着,少帝唇也勾了勾,“小呆子记性不错。”
清清瞪大眼,等少帝再度扫来时就直接跪倒在地,颤声道:“民、民女拜见陛下。”
少帝没注意她,对阿宓道:“她都跪了,你怎么不跪?”
阿宓纤长的睫毛随之颤了下,想到平日他们上朝参拜的模样奇怪道:“还需要跪的吗?”
大梁不兴行跪礼,也只有那些奴籍才会对主人跪来跪去,清清就是,所以她下意识跪了,阿宓并没有这种惯性。
“唔……”少帝捂了下巴,“平时当然没这种需要,但如果朕想要你跪呢?”
他似笑非笑的神情看不出真意,清清在旁拉了拉阿宓,用眼神示意她跪。对陛下跪一跪而已,又没什么。
清清当阿宓是小姐脾气发作,殊不知阿宓天生缺了那根畏惧天家的弦,无所谓跪不跪,只是好奇问一句而已。
阿宓正要答,迎面留侯就走了过来,“安前说陛下来了,臣还纳闷去哪儿了,原是来寻这两个小丫头了。”
他一来,挑了眉,“怎么跪在地上?”
清清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少帝摸了摸鼻,在留侯面前就像个寻常的少年郎,“不过逗弄她们一下,哪知道一个这么胆小一个这么呆。”
他对阿宓努努嘴,“难道庭望真这么肤浅,就看上这张脸了?”
他的评价倒是一面一个变化,明明之前还亲口对沈慎道阿宓有趣,想借她来玩玩。
“英雄爱美人,臣倒觉得没什么。”留侯顺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