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僵直了许久才敢转头向严飞白看去,两枪都打在了严飞白的心脏部位,因为离得近,连景城打得很准。
她看到严飞白笑了,释然的笑,她从来没有看过他如此愉悦的微笑,他捂着胸口,一点点一点点向后倒去。
她知道,他是故意激怒连景城的,他想死,可是如果他被逮捕,毕竟白雪还活着,他最多被关几年,因为别人并不知道那个白雪已经死了,可是他知道,他也知道连景城知道。
警察不知道说了什么可是白雪已经听不到了,她看到严飞白倒在地上,看到鲜血顺着他的胸口流下来,很快在他身上绽放开。
他伸长了手,手指对着白雪的方向,他对她说了什么,可是她完全听不到了,他恐怕也怕她听不到,一遍遍重复,一遍遍重复。
她最终看清了他的口型。
他对她说:“你要好好的。”
“你要好好的。”
“你要好好的。”
“你要好好的。”
……
他一连说了好多好多。
那阵耳鸣终于过了,她听到警察在大声喊,“连景城,你快将枪放下。”
白雪下意识向连景城看了一眼,却见他握着枪,枪口对着自己的太阳穴。白雪就仿若被雷给劈了一样,她如梦初醒般,急忙冲他道:“景城不要,我求求你不要!快把枪放下,你看看我,我还在这里,我没有死,景城,你快将枪放下。”
“我们说好了要北海道的,你答应过我的!”
他看着她,对她笑,可是他的眼神却又像是透过她看着别的什么,他说道:“你不是她,我知道的,她已经不在了,她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她一个人会怕的,我得去陪她。”
他说着,抬起手来将她的眼睛捂上,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她听到一声剧烈的枪响,震天撼地一般。
她的身体被惊得抖了一下,然后那只捂着她眼睛的手慢慢滑落,滑落到她的鼻端,滑过她的嘴唇,刷一下,彻底滑走了。
她就这样看着他倒下来,重重摔在地上,他大睁着眼睛望着天上,嘴角噙着笑,好像在说:“白雪你来了。”
她抬头看去,有冰冷的东西落在她的脸上,原来是下雪了。
夏城,好像是有很多年没有下过雪了吧?雪花一片片落在她脸上,越来越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脑袋仰太久的关系,她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然后身体便不自觉往后倒去。
她并没有摔在地上,而是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她抬头,看到魏嘉铭正一脸担忧望着她,他怎么这么严肃,他的眉头怎么皱的那么紧。
他什么都没有说,将她打横抱起来,而白雪也深深陷入他的怀中,失去了知觉。
回去之后白雪发起了高烧,她烧得迷迷糊糊的,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梦,都是一些印刻在脑海中属于“白雪”的回忆。
她和连景城的初见。
他从小就长得白白嫩嫩的很受女生欢迎,初中第一天,一群女生争抢着要坐他旁边的位置,在她们的争抢中,他就像一个小可怜一样,被挤得靠着墙壁缩成一团。而她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她拿出那套好不容易让爸爸买到的迪士尼公主的芭比娃娃,她很霸气的用芭比娃娃买走了他旁边的位置。
她在他身边坐下,冲他伸出手,笑得很甜,“你好,我是白雪。”
他也对她笑,笑容却呆呆的,“你好我是连景城。”
然后她拍拍他的肩膀,一副大姐大的气派,“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我会罩着你的。”
从那时候开始他们果然就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
后来梦境又转到了严飞白身上,她好想要一个风车,可是市面上却没有她喜欢的,她跟严飞白说了她喜欢的风车是什么样子,他很快就亲手给她做了一个。
拿着哥哥做的风车她开心极了,还拿到学校炫耀,后来,她的风车被偷走了,她还难过了好久。
她上学的时候很贪玩,放学之后总喜欢和于婷媚还有连景城在外面厮混到很晚,有时候她将新鞋子弄脏了不敢回家,她便躲过接她的司机,偷偷藏在某个地方等着严飞白来找他。
而他每次都能找到她,虽然那时候他才来她们家不久,可是他已经和她有了默契,他找到她,会耐心帮她将鞋子上的泥土刷干净,有时候她赖皮不想走了,他便背着她走回家。
而后她又梦到了“白雪”遇袭的那天晚上,其实那天晚上的记忆有些细节她记得不是很清楚,就比如那个人勒死她的时候她听到了他的轻轻抽泣声,比如她在死之前一直在叫一个名字。
梦里,记忆一下子就清晰起来,她听到自己一遍遍叫着。
“景城。”
“景城。”
“景城。”
不是魏嘉铭,而是景城。
就这样在各种梦境中穿梭,来来回回,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醒了。
魏嘉铭正坐在她身边看书,见她醒来,他急忙将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