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你拍戏的时候,他打了电话过来。”
拍戏时,她的电话都是由安娜保管着的。
宋子露干笑两声,准备送安娜出门。
“呵呵,既然这样,那就不送……”
话说到一半,忽然就听人在背后叫道,“……”
☆、救场
柳载镇站在门口,对屋里喊道,“刚有件事忘记说了……”
说到一半,看清了屋里的人,顿住。
灯光昏暗,他想着许是自己看错了,又往前走几步,手摸着脑袋嘀咕,“哎,这不是那谁……”转过头问宋子露,“你们不是早都分手了?”
“呵呵。”宋子露干笑两声,没回答,只是问,“导演是有什么事吗?”
“哦,”柳载镇这才想起他来的目的,说,“只是要跟你说一声,新闻上的事别在意,我不会因为这样就换女主角的。好好整理下心情,别耽误拍摄。”
此时,权之龙已走向门口,礼貌地与他问好。
“好好。”他随意地摆了摆手,“你们忙,我先走了。”
走了两步又回头吩咐,“别忘记写报告。”
安娜也顺势一道离开。
走廊上铺着厚重的花纹地毯,脚步踩在上面毫无声息,头顶的灯光是昏黄的,配合着夜色的氛围,柳载镇忽然停住,等安娜赶上来,压低声音道,“你说,要是找他来客串电影,反响会不会特别好?”
安娜看他一眼,一贯的面无表情,反问,“你觉得,这两人刻意制造分手的假象,是因为什么?”
“艺人嘛。”为了维护粉丝,难免会对恋爱一事讳莫如深。但紧接着,他又觉得牵强,原先两人恋爱绯闻闹得沸沸扬扬,又多次传出石锤,大众早都对这段恋情下了结论,况且男方早已过了恋爱禁期,对于恋情粉丝大多持乐观态度,而女方,出道没几年的小艺人,没理由放着这么大的噱头不去利用。
他问,“怕见光死?”
“一方面吧,”安娜说,“说来你可能不信,但巨星女友的身份不是每个女生都能甘之如饴。那人就有点天真,老是想做一些不自量力的事。不过,挺可爱的。”
柳载镇听出她的意思,推了推眼镜,笑道,“看来,他是不会答应了。”
房间里,白炽灯灼灼地亮着,宋子露无精打采地坐在桌前,眼睛在被画得花花绿绿的剧本上打转。一旁的笔记本上还是昨晚写的那几行字。她心里清楚,当务之急是要把文章写完。可脑子里却一团浆糊,理不清。
“啊,要疯了。”她抓抓头发,踩着拖鞋小跑到沙发上,窝到权之龙旁边,可怜兮兮地说,“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她向来不耐烦写字,要她安安生生坐那儿写几千字读后感,简直比往操场上跑十几圈还困难。
权之龙摘了耳机,托着下巴,做出一副认真倾听的姿态。
“我觉得自己有好多想法,可就是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写起。”
“要不,你就把想到的都先列下来,之后再整理。”他说,“虽然没演过戏,但我觉得,演戏跟写歌差不多,都是一种共情的表达。你要先相信这个故事,相信这个人的存在。柳导想让你做的,就是找到这个人,然后成为她。”
她若有所思地听着,想起与导演讨论过的种种,皱着脸说,“其实,我一直觉得女主很蠢,即便那个书生不想娶她了,那她再找别的男人啊,就算没人要娶她,自己一个人也能过得好好的。自杀有什么用,仇者快,亲者痛。”
权之龙想了想,竟也与她认真讨论起来,“这样说对她不太公平,那个时代女子本就依附着男性,她没有机会独立。而且,最重要的是,没有遇到书生之前,或许她一直是懵懂的,对处境和命运也没有深切的感受,但动了感情又被抛弃,她才发现以前的人生在世俗看来是一种罪恶,她会羞愧,也会觉得绝望。”
“是哦。我好像理解一些了。”说着,她起身,“你听歌吧,我写作业去了。”
合上笔记本时,已是凌晨。
她伸了个懒腰,眼角余光瞥到沙发上的人,惊讶道,“你怎么还没睡?”
权之龙走过来,握住她的手,“明天早上还有国外的行程,要赶晚上的飞机。”
“你怎么不早说?”宋子露站起来,“几点的飞机,来得及吗?”
“三点前出发就可以。”
她又看了一眼时间,十二点二十分。
“还有两个多小时,这里离机场远,开车也得四十分钟,你哪里还有时间睡啊。”话里带着心疼的埋怨,“既然有国外行程,还来这里做什么?”
他笑了笑,“来看看你。”
宋子露顿时说不出话来,双手抱住他的腰,“不用担心。我很好。”
闹铃响起,意识回笼的片刻,宋子露便朝床边看去,窗外光线大亮,映出空荡荡的枕边。不知何时,权之龙已经离开。
她抓着头发,一阵懊恼,昨夜临睡前她明明定好凌晨两点半的闹钟,就是想着能送他,结果,醒来都七点了。
她想发条短信,控诉他擅自改了闹钟,但又怕打扰他休息,只好作罢。
手机里有一条未接信息,打开来看。
是安娜的。
简单的两个字,“走了。”
她吁出一口气,揉了揉脸,下床打开窗户。寒风迎面扑来,带着初冬的凛冽。远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