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冯老板无可奈何地应道。

“所以这支枪也是你的喽？”

“是我的。”

冯老板干巴巴地应道，他停顿了一下，“是防身用的，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向任何人开过枪。”

“是吗？我更相信是你没找到开枪的机会。”

于飞鸿的目光落在了那个竹箱上，里面的东西都是一些杂物，别没有什么价值，不过，倒是这只箱子证实了他的一个猜测，他转头凑近高建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后者脸上出现带着几分惊奇的神色，应了一声，走出了房间。

冯老板本能地感觉到这对自己似乎没什么好处，但他又想不到解决的办法，眼睛在镜片后面眨啊眨的，却是毫无办法可想。

“如果我没记错，冯老板，你应该有件蓝色西装吧？”于飞鸿忽然问道。

“我不记得了。”冯老板警惕地看了他一眼，生硬地回答。

“我相信我的士兵一定会在冯老板的衣柜里打到之套西装。不过，我关心的不是这套衣服。”

于飞鸿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这只竹箱，是你从一个独臂人手里拿的吧？”

“我不明白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冯老板神色不变地说道。

“你这本是杜甫诗集吧？”

“不，我这本是《杜牧诗集》。”

“呵呵，我的视力不太好。你有没有杜甫或者白居易的诗集？我找这两本书已经很久了。”

！！！

冯老板刹那间神色大变，“你怎么……”

于飞鸿微微一笑：“我们现在可以谈了吧？”

“我说……”冯老板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

……

虽然这两天胖东因为抓获日本特务的事情得意怃比，但魏祥一点儿也不嫉妒。

第一，这有利于共同的事业；第二，他同样是这次行动的参加者；第三，也是最主要的，他另外有更为特殊的事务。每天早上，魏祥都要去市场上闲逛，不露声色。

上半天总在人群中跑来跑去，经常转向那个杂货铺。因为在那永志不忘的卡子里，正是在这儿遇到那个独臂人的。

下半天，他在街上转悠，长时间地等修在电车站和十字路口……只是那个独臂人一次也没有被她碰上，尽管魏祥不知道怎么的，总是坚信那个间谍还潜伏在这一带。

在母亲的再三督促下，魏祥带着几个伙伴一起来洗澡。澡堂的人比他们原告预期的要多，不得不站队等候。

更衣间既冷，又阴暗。浴池的玻璃因为爆炸气浪都给冲光了。而嵌在窗框上的胶合板，由于潮湿泡软，冷风乘虚而入。

少年们将热水注入浴盆，坐在长凳上擦洗着。

“你会被烫熟的。”

瘦强伸手到魏祥盆里试了一下说道，“摸一摸。胖东……这是开水啦。”

“对我们来说，还嫌凉呢。”

魏祥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说罢，用热水溅了胖东一身。

胖东不假思索地将自己的水淋到魏祥的头上，然后跑到浴池的顶里边。

“好哇，欠了债是赖不脱的。”

魏祥追着叫喊，他给头上擦起肥皂来。

一分钟后，胖东回来，悚然低声说道，“阿祥，那边独臂人在洗澡呢。”

“真的？”

“去瞧瞧，就在那边角落里。”魏祥急忙冲洗头上的肥皂沫，走到浴池的顶里边。

角落里的板凳上果然坐着一个独臂人，他刚给头发抹上肥皂呢。

怎么办？

魏祥最初的想法是，靠近对方后，给后脑勺一拳，将独臂人打昏，然后把他捆起来。

不，这样干不行。胖东已经因为任性而为挨了批评。应当火速通知于飞鸿，这是最正确的。

但是，等他们找到电话，等通完话，再等抓捕人员赶到，恐怕独臂人早就洗完澡溜之大吉了。

也就是说，需要拖住他。但怎么个拖法？

突然魏祥看到系在盆上的小号牌，他脑子里顿时想到了一个主意，立即凑到朋友们的跟前，低声耳语：

“都别发愣，也别四处张望。瘦强，你悄悄地接近那个独臂人，注意他的动作……只要他头上再擦上肥皂，就说明他的双眼暂时是闭上的。你就把他盆上的小号牌摘下来，明白了吗？没有号牌，他一时半会儿的就哪也去不了。胖东，你立即去穿衣服，然后给于处长打电话。电话一定要打给他本人。如果打不通，就要找高建。事情很重要，知道电话号码吗？告诉他，我发现独臂人了。”

“这是我发现的。”胖东纠正道。

“这不是都一样吗？魏祥瞪了他一眼，“还不快去。”

胖东不再争辩，他迅速洗干净双手，从浴池走进寒冷的更衣室。与此同时，瘦强正朝浴池顶里边那发现独臂人的地方走去。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独臂人，只是根据别传说的，他把他想象成为完全另外一副模样。独臂人的脸庞看不清，因为他正好在用一只手拼命揉搓那涂满肥皂的脑袋，絮状皂沫四散飞溅。他的那只断臂和好手一起有节奏地挥舞着。

瘦强环视了一下四周，当他接近独臂人的浴盆时，心怦怦地直跳。他死死地盯住独臂人，等着对方发觉有人近前。

看着他……没有……独臂人什么也没发觉，跑到一边。

瘦强屏息静气迅速撕下小号牌，跑到一边，隐匿在雾气迷漫的蒸汽当中。”

“找到了！这不就是牌子……”瘦强举起号牌给魏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