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等入宫拜见过皇上、皇后,领过宫宴之后更是板上钉钉, 再无圜转了。茴娘这一早上都颇有些感叹, 在将近两年后再次进宫,心绪更是十分复杂。
好在皇上、皇后并贵妃、庆妃,还有后宫诸位妃嫔,一并在皇后宫中, 有皇上和皇后在,都不敢十分为难茴娘。这些妃嫔大多茴娘都曾见过,甚至有过几句话的交谈, 但是如今见了面,身份比之先前有了很大的区别,以前不怎么拿睁眼看她的贵人娘娘们,这一次都多了几分带着审视的热络。
“彦郎媳妇几年前我瞧着就觉得好, 眉清目秀, 娴雅大方……又深合了荣成的性子,如今她们小姐妹做了姑嫂, 日后必定能和睦相处。”
能仗着身份说出这样的话的人自然非庆妃莫属。皇后虽然也看着茴娘好,甚至这门亲事就是她一手促成,根本都没用王彦动心机——但是,在这样的场合里,她又不方便直白地流露出对茴娘的偏爱了。五皇子、六皇子, 和王彦前后脚成亲,都在这大半年的时间内,她是皇后,皇子妃都算是她的儿媳妇,她对前面两个都是态度平平,怎好当着后宫众人、特别是隆宁帝的面露出偏心来?
至于贵妃,她根本就是忍着气装出的一脸和颜悦色,又怎么会说出茴娘的好来?
庆妃话音未落,魏贵妃就发出一声冷嗤——多年得宠,飞扬跋扈惯了,纵使用余光瞥到隆宁帝皱起了眉头也浑然不惧,恍若未觉。“还不都是皇后娘娘调教的好?我记得彦郎媳妇小时候可是在西北老家——村子里养大的,哪懂什么礼数规矩……”话还没说完,眼见隆宁帝的目光变得愈发凌厉,这才把未说完的话吞咽了回去。
皇后和王彦对视一眼,唇边挂上了相似的带着一丝玄妙的微笑:贵妃若不提这话还好,茴娘的身世本就是在隆宁帝跟前挂过号的,这么一提起来,哪有不顺带想起白善倾的道理?皇后和王彦碍于身份,还不方便明着提呢,贵妃倒是帮了他俩的忙。
“彦郎媳妇是名门之后5浞丁!甭∧帝语气很重,一字一顿,“我看皇后选的这个儿媳妇很好,和彦郎也很相称。”
有了隆宁帝的话给定下调子,妃嫔们自然更是好话连篇,就连五皇子和六皇子的生母,都忍着酸意把茴娘夸上了天。贵妃落了面子,当着隆宁帝的面不敢再造次,但是一直都沉着脸,再没露出过笑模样。
中午赐过小家宴,隆宁帝下午自有国事要忙,又叮咛了茴娘几句,叫她“务必贤良淑德、为彦郎诞下血脉,让一家子人丁兴旺,多子多孙才好”,才匆忙离开了,还顺便叫走了儿子。
皇帝一走,众妃嫔们也纷纷告辞,魏贵妃就是第一个离去的,她一走,庆妃脸上的笑中就更多了些内容,“这一年里她可真是好风光,把福气都折没了,也该叫别人风光风光了!”
“好了。”比起庆妃来,皇后还是颇为厚道,“她虽然跋扈,但是我看曹氏是个好孩子,只是可怜见儿的……”
留在殿内的人不多,在大部分妃嫔离开后,连侍奉的宫女们都出了正殿,不知往何处当值去了。如今殿内剩下的,在茴娘看来就应当是皇后娘娘的嫡系了,以庆妃为首,另有两三位嫔、贵人,连着茴娘——在这一群嫡母庶母之中,身为唯一的小辈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更何况,茴娘还不是皇后嫡亲的儿媳妇,近一年多也没进过宫,对宫里的大小事就有些生疏。如今庆妃乍然提起贵妃和曹照婷,她是满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庆妃眼色快,见茴娘面露不解,就笑着解释:“皇长孙从上个月就开始断断续续地发热,这都大半个月了也没见好,曹氏——现在是你三嫂了,照顾儿子也累病了,贵妃这才心气不顺。”
说起来,贵妃和秦家的关系算是亲近的了,但是皇长孙生病的事,自己却完全没听到风声……
她这些日子是忙不假,却也没有忙到真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地步。这事不只是在宫里,就算在秦家,也是一件很值得长辈们拿出来郑重讨论的大事。更何况事涉三皇子和三皇子妃,芝娘若是知道了,必定是瞒不住人的。
这些念头一一在茴娘脑中闪过,半晌才嚅嗫着、符合自己身份地开口道:“这事倒是没听说,只听府里的管家说,前儿个三嫂没来,正觉得奇怪呢。”
“你那三嫂确实是个善心人。”庆妃接的也快,还连带着安慰茴娘,“她不像别人,断不会做出捧高踩低、看不起人的事。只可惜……”她瞄了一眼皇后,又迅速收住,淡笑着不肯再往下说了。
这庆妃怎的对曹照婷这般夸赞?
诚然,曹照婷在茴娘眼里也确实是贵妃、三皇子一派中难得的好人,但是到底和庆妃分属两边阵营,庆妃再喜欢这个庶子媳妇,也不该当着皇后的面这般夸奖才对。皇后这边还有个先延平太子妃褚氏呢,又不是没人能夸。
茴娘心里正奇怪着,就有天性机灵的小妃嫔笑着道:“这就看出来庆妃娘娘和心善了,虽然和淮王妃只是远房亲戚,但是也时刻惦念着、放在心上疼。”
“都是家中小辈,宫里面见着个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