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字,是指一而再,再而三,魏老头看着安宁,“上仙,你看。”
安宁把窕初扇幻出拿在手上,“我回九重天了。”摇着扇子匆匆而去的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魏老头见安宁离开,变幻成那天向安见到的那个模样,打开门,见向安满头满脸的细雪,连忙让他进来,“傅大人。”
向安在屋子里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那个女子,才接受了魏老头的说辞,“我那小儿已归家待嫁。”
向安知道魏老头没有说谎,因为这屋子里没有一点女子用的物件。只得失魂落魄的告辞。
安宁再回凡尘,凡尘已过了十五年,算算日子,向安第一世的劫快到了,安宁捏了个诀,往向安家中,如今的向府已经变成了相府,而手段狠辣的向安自然为人诟病,偏他还没有什么缺点,毕竟皇帝信任,许多皇帝不便出面的事情,他都能办的漂漂亮亮的,皇帝十几年前赐过两次婚,第一次,新娘却是个福薄的,在外随母亲在道观上香时,溺在道观池塘,第一桩婚事便作罢了,这第二桩,倒是顺顺利利,婚后第三年才有一子,可没多久这孩子便夭折了,而他妻子万念俱灰下也跟着去了。
然后向安克妻的名声便传开了。
向安觉着可能自己前半辈子杀伐太多,手上沾血太多,怕是孤独终老的命运,便自行上书,以后不再娶。可偶尔梦中出现的那道倩影,总是能让他有少年时的冲动,后来不是没去打扰过,可魏老头不过几年便离世了,离世前半年离开小筑,半年后,自称他远方亲戚来了一封信,告知魏老头已离世,向安甚至派人细细查探过,却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连那个小筑是什么时候存在的都无从考证。
安宁坐在树上,正好可以看见打开窗的书房,一个年老的人在看桌子上放着的一幅画,一个小厮捧着茶托走进来,“老爷,你已经看了一早上折子了,进些茶水吧。”
向安点点头,卷起画卷,猛的咳嗽一声止不住,小厮上前给他顺了几下背,把茶杯递过去,向安囫囵喝了两口,又剧烈的咳起来,茶杯中的茶水猛然成了血水,小厮吓坏了,“老……老爷,我……我去请大夫。”
安宁捏指一算,却是今日!可是寿数已尽的前因后果是什么?
初开
这时,那小厮看向安咳的越来越厉害,做贼心虚似得把房门关起来,话说声响这般大,怕早是有人过来看看究竟,这般久了,竟然都没有人过来,安宁穿墙而进,那小厮已经把向安扶好坐在书桌前,那小厮不在微微低着腰,而是把背挺的直直的,手里拿了一把匕首,“傅大人。”
向安看见那把晃眼的匕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粗踹着气,手臂用力抬起,手指指着那小厮,“你……你是谁?”
那小厮猛的一刀扎进去,血,渗出,立马在胸口染红了一朵血花。
安宁原想救下他,想了一下,还是免了,这一世,是到今天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小厮癫狂的扎了向安十几刀,嘴里还疯疯癫癫的说着一些话。
“都是你,偿我父母命来。”
“罪大恶极……”
没说一句,手里的刀便下一分,向安不住的往后倒,倒在椅子上,血汩汩的流出来,满地都是。
那小厮已然是癫狂了,脸上沾上了血还和着泪,显得尤其可怖,“你还我爹娘啊!”
向安喘着一口气,手指颤颤巍巍的握住还插在心口的匕首,梗着脖子说,“孩……孩子,我……”
那小厮猛的把刀抽出来,向安的手终是无力垂下。
向安觉得大脑越来越混沌,全身入骨的钝痛感觉开始慢慢没有感觉,连耳边嘈杂的声音,都混着凄厉的叫声,那小厮的癫狂的质问,向安想起那年在乱葬岗,也是这种声音,向安知道,一切都快结束了,鼻子闻到血腥味之外的淡淡檀香味,眼睛微微闭着,眼前却闪现出一个着纱裙的人影,向安瞪大眼睛,终于看清了她的真面目,也是这一刻,向安寿数已尽。
那小厮终是被听到动静的人破屋拿下,临走还癫狂的大笑,叫着,“母亲,父亲,孩儿终于为你们报仇了。哈哈哈哈……”
安宁拂袖,那小厮的生平便已在眼前,安宁的手指微微拢了一下,似是不可置信,这小厮。
原是。
秦初澜与蒋氏的遗腹子。
当初在大牢时,安宁也隐身在暗处看着,看着那样的向安,安宁只觉陌生,还有她不能理解,为何须得这般赶尽杀绝?向安的杀心显露无疑,也派出了人去杀蒋氏,是安宁心有不忍救下了她,让她好生把孩子生下养大,本想着是让向安不要沾上太多血腥,留人一命造成阴德,熟知,这蒋氏竟疯狂至此!教唆自己的儿子来京都杀自己的杀父仇人。
怪不得安宁算不到向安的死因究竟是何,因为向安的死,前因后果都是她造成的。
安宁不懂凡尘之人为何如此执着,时间竟然冲不淡仇恨吗?
是了,连向安吃尽苦头,尝尽悲苦,都要回到这里。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