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听谁在声嘶力竭唤她,“安宁---”
凤在羽化时留一命脉由大风承继,命脉可渡生劫,亦可跨死劫,不得生死关头不得用,一生只能用一次,涅火乃凤之一生修为炼化,可燃一切,只渡至亲血脉,凤将命脉留给最小的幼子,知他生性不羁恐遭生死劫,意欲保他平安,上回安宁解除封印,大风无意中释出涅火,虽即时止下,却还是伤了隔了三个辈份的安宁,安宁是个只有四万余岁还未涅槃的凤凰,勉强称的上成年,修为怎与炼化了凤之几十万年的修为的命脉相比?大风承继涅火,如今又用涅火炼化自己的半生修为渡与涤乔。
大风释出涅火之后还炼化了自身一半修为予涤乔,自己不堪重负深受内伤,涤乔初醒很是羸弱,见父亲也是这个模样,还有什么怨言?只得两人都静心下来,休养的休养,重新修炼的重新修炼。
倒是几天后,玄天娘娘找上门了,见小女儿平安才恍然落泪,只是两人相见心情不一样。
“母亲。”涤乔给玄天到了杯茶,“女儿如今在这很好,这些时日劳母亲忧心,是女儿的不是。”
玄天见yòu_nǚ如此懂事,一时激动、愧疚,“涤乔。”拉过涤乔的手,轻轻的握着,“你可愿和母亲回玄天宫。”
“不了,母亲。”涤乔抽出双手,“我做了许多错事,罪孽深重,如今在这修炼之余偶尔还能照看这些幼鸟,以当赎罪,还有,母亲,我很喜欢这里。”
玄天不再劝,只是嘱咐了一些让她注意保养,切勿修炼过激的话,留下一枚丹丸,这是当时玄天消减她修为时将尽数修为炼化成的丹丸,涤乔想了想,之前修炼的大半都是修炼龙族的术法,自己是只鸟,还是跟着父亲好好修炼本家的术法,还是将丹丸放好,不再动用吧。
再与玄天说过一些话,涤乔看着玄天眼角那红红的泪影,握上玄天的手,玄天似是不敢置信的手抖了抖,看女儿微微笑着的样子,只紧紧的握住涤乔的手,一时间几乎落泪。
“母亲,女儿知道,你一直都疼爱女儿,过去,是女儿过于任性了。”
“不。”眼角的泪滚烫滚烫的落下,覆在玄涤乔的手背上,“是我错了,若是,没有逼你,或许,这些事就不会让你一个人孤苦无依几百年。”
其实由始至终,玄天带着结孕了涤乔的害怕,不安,对紫炁的愧疚与对涤乔的生而为母的疼惜,她不是不知道涤乔想要自己对幼窕一般的对待,可是她做不到,看到涤乔,会想起错付情意的大风,会想起对紫炁的愧疚,会想起对幼窕的不公,所以,愧疚与爱,愧疚先崩溃了,所以几千年来的对涤乔近似残酷的严苛,不择手段的掩饰,不过是自欺欺人的一个障眼法罢了。
很多东西,一开始,都错了。
“母亲,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涤乔觉得死过一回,所有东西的开明了,执着于一件无意义的往事,只会让自己迷失本性不得知而被人利用。
“谢谢你。”玄天将一个瓷瓶放在桌子上,“这瓶凝露有益于你疗伤。”
“你应该送给安宁。”大风握拳在嘴边,大声的咳嗽,脸色涨红,玄天想给他拍拍背,手伸出一半,又犹豫,只能缩回去,顺手给大风倒了茶,“若不是安宁救下涤乔,我怎知她伤的如此重。”
玄天点点头,“我早前已经送去了,只是她在三十一重四禅天闭门不见客,我的东西并未收下。”
大风缓缓坐下,“四禅天有舍念溏,最适合她养伤了。”
玄天点点头,心想那过段时间在送过去吧,看大风已有些风霜的面容,一时感慨万千,“经过此事,我不会在逼迫涤乔了,她也说了,她喜欢这里,想留在这里。”
“谢谢你。”
“应该是我道声谢谢,若不是你,涤乔怕是……”玄天梗住想说的话,和涌上来的那股愧疚,难堪一起咽下去,“不说这个了,以后,可不可以,让我不时过来看涤乔。”
“你想来就来吧。”
“说到底,是我错了。”大风直直看着玄天,除了在西玄天脸上看到不安,愧疚,大风看不出其他,只能把所有情绪压下。
“回去吧。”
大风送玄天到珑蔷宫宫门前,“玄天,我自知负了你。此后,彼此安生吧。”
玄天忍住不回头,怕一回头看见那张让自己又爱又恨的脸,只得压下所有情绪,“照顾好女儿。”
“我会的。”
听不到任何回答,所有千言万语都藏匿在无尽的和煦微风里。
相思
安宁昏睡了几天,当龄集送回衍庆宫的时候吓坏了凰姬,魂魄不稳,周身气息乱窜,当下天吴便让安宁到舍念溏泡着,凰姬看安宁身上的伤已好了十之七八,但却一直未醒,提着的那颗心一直没安定过,燧迟放下政务每天过来一趟,发现安宁眼角花又盛开了一点,已经是半开,层层叠叠的花瓣盈着微光,魂魄的气息也更平稳一点了,这时已经醒了,之后都是又醒一会睡一会的持续了三天才算大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