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幻出窕初扇,扇了两下,把窕初扇盖在脸上,慢慢阖上眼睛,向安等一会都不见安宁出声,小心的把扑在脸上的扇子拿下来,见她脸色有点红,便给她打起扇子。
安宁在半夜被异响吵醒,还好藏在了悬梁之上,还隐去身形,见那黑衣黑袍的人又出现了,声音比上次更为难听,“域谌,现在幸福吗?现在有多幸福,以后便有多痛。”
相思
安宁看了一眼熟睡的向安,见他蹙着眉,手捉住被子不放,给他施了一个安睡诀,看他睡好了再出去。
还未天亮,深夜的风最是冷人心脾,安宁慢悠悠走着,影子长长的铺在前面,路上只有大门紧闭的房舍,随风晃荡的灯笼和深巷处的犬吠。
安宁突然回头,示吾剑一指,看清来人,迅速收剑,剑气从向安耳边划过,擦去一条细微的血痕,安宁提着剑,淡淡问,“你怎么出来了?”
向安一脸迷惑,“我也不知,见你外出,我就跟着起来了。”
不对。
向安是怎么冲破那个昏睡诀的?
安宁提剑指着向安,身形极快,与向安擦肩而过,向安只觉耳旁剑气冷冽,后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又有安宁身上冷冽清幽的檀香钻进鼻子,头脑恢复清明,安宁已经和一个黑影拼杀起来。
那黑影,若不是向安感觉到他隐隐散出来极寒的寒意和风刮到衣袍的动静,向安会是以为安宁在练剑而已。
只见那黑影几个呼吸之间,整个街道已经结上一层薄薄的冰霜,安宁示吾剑剑气极盛,盈着淡淡的光华,剑术招招杀机,黑影皆能轻松躲过。
安宁右眼燃起淡淡火光,那朵花从眼角慢慢开至半开,周身燃起梵文,梵文化为光练,从袖中挥出,黑影脚下被梵文圈成的结印在当下动弹不得,安宁甩过来的梵文将他缠住,黑影在梵文的光阵中试图破印,却被燃起的梵文灼伤,隐隐的闷哼一声,却还是有条不紊的释出破解之法,那黑影周身浓雾更甚,符咒的光都快遮住。
安宁提剑,极快刺去,安静的深夜在不远处传来一阵阵凄厉绝望的痛叫,安宁剑一顿,黑影蓄势破阵而出,安宁极快的以剑划出一片光印。
那黑影身影逐渐远去,传来的声音极阴森,透着深冬冰雪里的伤人寒气,“安宁,我们会再见的。”
向安倒是聪明,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帮不上忙,但不能拖后腿,安宁与黑影斗的如火如荼的时候藏在巷子那里观望,见那黑影已经走掉,才走出来,“你没事吧。”
安宁摇摇头,那凄厉的痛叫又响起,安宁拉过向安的手腕,不过瞬息之间便来到那发出痛叫声的屋子。
向安顺势握紧了安宁的手,站在她右边正好可以看清安宁眼角的那朵花,似芙蓉吐蕊,又似荷花盛开,层层叠叠,半粉半紫,盈着荧光,衬的安宁的半脸即妖媚又清冷。
血腥气飘上来,掺着隐隐青龙独有的龙檀味,很是难闻,安宁带着向安缓缓降下,门口的符纸已经燃成灰烬,结界也已经撤掉,安宁缓步踏入屋子,向安握着安宁的手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屋子里满地是血,向安觉得已经浸上自己的鞋底几分,随目看去,不过只有一具开膛破肚,死不瞑目的女尸,是韵桃。
向安见此场面几欲昏倒,见安宁还能淡定自若,放开向安,察看起那女尸,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不见了,旁边只有些微的碎蛋壳,竟是如此残忍的在她面前破壳取子?
连魂魄也不见了,安宁脚尖敲敲地,窗边已经破烂的窗纸呼呼摇起来,四周空气都冷凝下来,地上甚至快速结有一层霜,向安觉得突然冷了很多,四周的冷气突然浓郁聚集在此,有两个黑衣人来了,佝偻着背,头低的低低的,向安捉住一旁的凳背,一脸几欲牙嗞目裂的恐惧,因为,他们没有下半身,只有虚虚的黑色晃影。
“见过帝女,帝女急召,所谓何事。”遍体生寒,明明在面前说话,听着却像是地底上传来。
“此人魂魄你们冥界可收去了?”
传来一阵竹卷翻开的声音,细细的,在阴冷的空气中,撩着一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惧意。
“回帝女,并未。”
安宁挥挥手,两人消失的极快,呼吸之间已经不见了,连带着冷冽的阴风也散去了,向安一直自觉自己胆子大,如今看来,胆小如鼠,一下子见识这般多,向安觉得自己现在头皮还在发麻。
安宁拿出一个荷包,念出口诀,韵桃周身包着符咒,然后越来越小,缩进荷包里。
向安跟着安宁走,在大厅见到一副极大的画,画上一条云腾的青龙,鳞片几乎片片清晰可见,若是那青龙不是怒目圆睁,向安估计马上忘记今晚看到的,叫一声好画。
安宁挥手,画卷卷起落入安宁手中,“拿着。”
向安双手有些抖,颤颤巍巍接过画,“好……”
天光微亮,风走过,还带着细碎的血腥味,整条街都还在睡着,没有人知道发生过什么。
安宁看着那画像,那青龙从怒目圆睁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