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无言。
“鹿茴……”
“对不起。”郑遥刚打算开口,袁鹿茴便打断了他,满腹懊悔地低下了头,“都是我的错,我昨天不该任性去约会,也不该那么不小心,被狗仔拍到,连累哥哥你的名誉也受到了损害。”
郑遥心情也十分艰涩,但还是勉强地笑着安慰她:“傻丫头,你道什么歉,是无良媒体故意编造事实,这些人为了噱头什么都做得出来,你就算再小心,他们也能无中生有给你杜撰出一堆黑料。”
袁鹿茴不说话。
“好了,你不要那么沮丧,事情没到最糟糕的地步。假的就是假的,说出花儿来也变不成真的,有公司替你辟谣和公关,必要的时候还会走法律手段,这件事情会过去的。再说,当红的明星谁没被黑过呢?你就当这是一次修炼,是变得更强大之前,老天给你的考验。”
“我知道,哥,但我没法不介意。”袁鹿茴闷声道,“八卦杂志就算了,反正他们为了赚钱什么都敢编,可是公司的艺人里居然有人在整我,我真的想不通。”
她困惑又沮丧地把头埋到双膝之间:“我一直觉得自己在公司里人缘还算可以,无论前辈还是后辈,关系都相处的很好,也没有过什么得罪人的地方,怎么就……”
郑遥原本想安慰她“红就是原罪”,可是内心却突然记起了什么,让他微微一怔。
他想起了一件事。一件袁鹿茴自己不知情的,关于她“得罪”了什么人的事情。
如果是为这件事情而招致的报复,那倒是很有可能,而且那个人也足够了解袁鹿茴,可以很方便地掌握她的一些信息……但是这样说的话时间就对不上了,年会的时候她们之间还什么都没发生吧,不可能是那时候就处心积虑想要报复……
郑遥思考了一下,觉得逻辑上并不能完全说得过去。
但他看着袁鹿茴茫然而困惑的样子,觉得这件事,还是得让她这个当事人知道。
“鹿茴,其实你确实得罪过一个人。”他说。
“谁?”
“宁翩。”
听到这个名字,袁鹿茴一愣:“翩翩?怎么可能?我哪里得罪过她了?”
郑遥语气凝重地,告诉了她这个唯独她本人还蒙在鼓里的事实——
“你的新歌,是原本要给她的。那时候她都已经拿到de,并且在录音室试录过一次音了,但是总监临时改变主意,换给了你。”
这段话如同当头棒喝,平地惊雷。
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我完全不知道?
袁鹿茴被这个事实冲击得心头震荡,难以置信地重新确认了一次:“你是说,她拿到样本试听过,并且可能还让她非常高兴的曲子,就是我、我这次的新主打曲?”
郑遥缓慢而坚定地点了点头。
袁鹿茴此时此刻的心情,如同被突然溃堤的大坝上倾泻而下的洪流裹挟着冲出千里之外,茫然又害怕。
围绕这首歌的种种过往画面一幕一幕出现在脑海里。
宁翩眼中带着雀跃跳动的光芒,兴奋地告诉自己,她拿到了超级棒的曲子,天赐良机就要到来了。
自己快乐地拉着她的手,与她分享新专辑所取得的种种成绩和巨大效益。
“天哪……”袁鹿茴捂着脸,声音抑制不住地发颤,“我都做了些什么蠢事啊……”
竟然跑去她面前细数原本属于她的歌曲为自己取得的种种荣耀……
竟然大言不惭地对她说要一起屠遍排行榜……
说着这些话的她,根本是在一刀一刀地捅宁翩的心。
宁翩那时候,内心又是带着何等的委屈与不甘,勉强地扯出笑容听自己炫耀这一切的呢?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早点告诉我,我宁可不要,我一定会还给她……”懊悔与自责此刻深深包围了袁鹿茴。
“我知道一旦告诉你,你一定不会接受这首歌。”郑遥的声音也很苦涩,“可是鹿茴,你没有必要相让,这是总监的决定,总监看中你的价值,愿意帮你进一步稳固人气和地位。你凭自己的能力争取,并不是通过不正当手段得来的,这首歌,你拿得堂堂正正啊。”
“可是我……”
袁鹿茴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她确实没有必要为“抢”了这个资源而愧疚。
可她也确实在无形中深深伤害了她的朋友。
娱乐圈里的“情与理”。
说白了,是“时与运”。
“所以,你跟我说这些,是想告诉我,出卖我的可能是翩翩吗?”袁鹿茴抽噎着,声音滞涩地问。
“我只是告诉你这个事实……”
“不可能的,肯定不是她,”袁鹿茴闷闷地说,“就算是她出于不甘心而报复我,那也是年会过去很久之后的事了,不可能在年会上就做好准备要害我。”
“我也相信不会是她。”郑遥叹了口气,“宁翩是个很好的孩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