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梦佳?快点过来吧,要出发咯。”姜辛辛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程梦佳定了定神,收回已经飘远的思绪,走向了队友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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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鹿茴在练习室里浑浑噩噩地呆了一整天,直到快转钟的时候才从公司后门悄悄离开。
不是她不想走,实在是一整天外面都被媒体围得水泄不通,到了夜里才有溜出去的可能。
她一方面不想呆在公司,一方面,也不太愿意回宿舍。
之前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可以坦然地面对宁翩,如今知道了一切,她的内心太复杂了,以至于下意识地想要退缩,想要回避。
回到宿舍,打开门,宁翩背对着她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翩翩……”大半天没跟人说话,刚一开口,声音滞涩,袁鹿茴不得不清咳两声。
“嗯。”宁翩轻轻应了一声。
“对不起,我什么都知道了……”
宁翩的背影微微一动。
两人之间只隔着短短几步远的距离,宁翩没有转身,袁鹿茴也不敢上前一步。仿佛无声的对峙。
袁鹿茴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但是她无比清晰又无比沉痛地感觉到,一直连系在她们当中的那条白玉无暇的友谊之桥,已无法避免地产生了斑驳的痕迹。
甚至不知道该说这是谁的错。
宁翩指间夹着一支点燃的女士烟,此时已经燃到了一半左右。茶几上摆着的烟灰缸里也横七竖八躺着一些新鲜的烟蒂,昭示着她在这里独自坐了多久。
“小鹿,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好吗?”
袁鹿茴立刻同意。
她以为宁翩会问,究竟是不是她故意抢的资源。
她可以斩钉截铁地回答不是。
可偏偏问的,是另一个问题:“那篇报道……你有没有哪怕一秒钟,怀疑过是我害的你?”
“没有。”袁鹿茴笃定地回答,“你不会从年会那时候就开始做好算计我的准备。”
“所以说你是基于时间节点上分析得出的结论,是吗?”宁翩终于转过身,她的眼睛里没有咄咄逼人的光,而是满眼的怅然,深深地看着袁鹿茴,“如果照片不是在年会,而是在新曲换人之后的某个时间节点,你同样会怀疑我的,对不对?”
“……”袁鹿茴没有办法否认。
在郑遥提出可能是宁翩的时候,她确实是把这作为一个可能性去进行分析,是通过分析才打消的怀疑。这一点她无法不承认。
早已料到这个答案,宁翩惨然一笑,“没事,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因为其实我也是一样,我也同样怀疑究竟是不是你动手抢的资源,哪怕理智告诉我你不会是那样的人,我也无法阻止自己的意识不断把你放在另一面。”
她轻嗤一声:“真是遗憾又可笑,明明我们都是清白的,却不得不陷入互相怀疑的境地……我只是想简简单单和你做朋友,为什么我们之间要遇到这么多事呢?”
“翩翩……”袁鹿茴情绪复杂,除了无意义地呢喃好友的名字,她并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该说些什么。
宁翩叹一口气,转开了话题:“小鹿,我马上要去美国了。”
袁鹿茴惊讶:“去美国……?为什么?”
“打算深造一段时间再回来。”宁翩苦笑了一下。
袁鹿茴内心悚然一惊。“国外深造”,对于艺人来说,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背后蕴含的含义也是分很多种的。
有的艺人说出国深造,确确实实是去国外充充电,采采风,提升一下专业素质。
但偶像突然说要去国外“深造”,这意味着在这期间会完全停止偶像活动,停止活动销声匿迹,那么曝光度几乎为零,没有曝光度的偶像,用不了多少时间人气就会断崖式下跌。
所以“出国深造”,有时也相当于——被雪藏的含义。
袁鹿茴磕磕绊绊地问:“是……公司要求你去的吗?”
她害怕听到这个结果——如果真的是公司要雪藏宁翩,她无论如何不觉得自己能坦然地继续自己的活动。
她会止不住地心慌,认为这其中是否有自己的原因,并陷入日复一日的自责与纠结中。
宁翩听得出她声音都在发颤,轻轻地笑了一下:“不完全算是……这其中也有我自己的想法。”
“我知道自己到了瓶颈,呆在这里很难突破了。”她轻轻吐了口烟圈,“所以也想出去换换心情,好好学点东西,没准会有一些新的体会。不破不立吧,我是这么想的。”
“是我的原因吗?”袁鹿茴颤声问。
“这要看你怎么想了。客观上来说,有你的原因,你太厉害了,才会显得我这么没用。但是主观上你也没错,毕竟竞争关系下,胜者为王。”宁翩坦然地说。
“……”
袁鹿茴从来没有哪一刻像今天这样恨自己嘴笨。什么都说不出来。无论是安慰的话,还是玩笑的话,还是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