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断仅有手枪、猎枪和旧式步枪。」
全身包得密密麻麻的长官沉思一会,浑身不自在似地扒掉了头罩,及肩棕髮
唰啦啦散开。零度以下的寒气冲上脸颊的瞬间,长官健康的双颊浮现明显的红晕
,萝蒂看着那肌肤的快速变化看得有点入迷。
然而这短暂的失误并未挨罚,反倒被长官那张爽朗起来的笑颜温暖地包围。
「谈判吧!」
就像是那笑脸会说出的轻浮话语──萝蒂在心中做如是想。
「我们是少数方,所以请对方先派代表吧!」
轻浮、率直的命令中,却附带适当的谨慎,这就是棕髮长官怠
萝蒂领命,把显眼的武装交给学姊,只配一把手枪就顺着滑坡往下前进。
不很喧闹但优雅恬静的城镇入口就在眼前,那片生气却忽略了萝蒂等人的方
向。唯有这侧出口是封闭的,只保留几个检查哨站,外头直到废弃关卡的土地都
疏于整顿,透露出明显的排斥意味。
萝蒂接连走了半俄里的路,差不多到一半时,对面也有个穿着橘红色大衣、
头戴墨绿色毛帽、背着猎枪或步枪的女人朝她走来。萝蒂对于双方事前准备的差
异感到一股优越感,她不像杂牌军需要一堆武器来安心定神,只要一把没那么好
用的制式手枪,就可以让她在意外发生时临机应变。
双方来到可以听见彼此鬆脆步伐声的距离,对面那深褐色短髮的大姊听到要
谈判,露出鬆了口气的表情。萝蒂警戒着,但对方似乎没她想像中深怀城府,反
而露出浅浅的笑容说道:
「那我们快把事情搞定吧!」
短髮大姊向后方同伴挥了挥手,在低处的人群见状,磨蹭一会儿后走出五个
人。萝蒂确认来者人数,也朝高处挥手。远远可见一位没戴头罩的女子正在观望
,旁边是三名萝蒂熟悉到不行的学姊。棕髮长官开始动身,是对方那群人出发走
了将近一俄里时的事情。
「这边忙完,我得回去顾孩子啊。妳有几个了?」
萝蒂悄悄在心中吃了一惊,随后她发觉自己从未脱掉面罩,对方可能是从她
高挑的身形来判断是成年人。
「我没成家。」
「声音还是孩子啊。喂,妳多大了?」
「十九。」
其实保持沉默就好了,实在没必要浪费时间在无意义的交谈上,反正彼此分
开后就再也不会记得这些事。但是萝蒂仍回答那位不惧寒冷、笑起来很有母亲味
道的大姊。
「我刚从军校毕业,跳级。」
「喔!恭喜。我家大女儿明年上小学,另外两个还在吸奶嘴哩。」
「这样啊。」
言谈中并未释出打探的意图,开口也只是没啥重点的閒聊,大姊的话语就像
她给人的感觉一样朴实亲切。萝蒂对她渐渐产生好感,亦不忘当对方意图不轨时
,能够立刻抽出配枪做上半身牵制射击。
微妙的谈话在五个民兵似的女士到来时中断,萝蒂依序向五人小组及褐髮大
姊点头示意,手按在配枪位置,转身带领后方六人往自家人方向继续前进。
双方在废弃关卡外二点二俄里处碰头,萝蒂退到长官身边,和三名学姊共同
护卫长官。那位褐髮大姊则是背着枪无聊地在旁边踱步,五人小组也瀰漫一股散
漫的氛围。
长官搔了搔被寒气冻着的棕髮,目光盯着五人小组最中间的年迈女性,扬起
略微沙哑的嗓音:
「长话短说,请默许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吧!」
年迈女性乾巴巴地皱起了五官,一头邋遢的白髮披散,说话声乾乾地似乎在
打着算盘:
「城裡都是我们的人,妳带来的小队能做什么?」
「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能做。」
言下之意即是──要不相安无事、要不两败俱伤。
年迈女性将亲眼观察和定点观测的资讯结起来,判断对方所言不假,且握
有为双方设想的着力点。
虽然她们不过是义务警备团,武器与战技不可能胜过正规军,却有整座城镇
共存亡的利器。眼前这批武装部队或许可以轻易歼灭她们四十六人,却会换来与
整个城镇为敌的下场,进而与整个州为敌、引爆更高规格的纷争。如此一来,警
备团中的许多人将蒙受家破人亡的灾难、对方执行秘密任务的行动也宣告失败,
这就是两败俱伤。
或者,她们可以和对方谈妥,默许这项军事行动。任由陌生武装部队进入城
镇,就像被人伸手进衣服下乱摸一通,对警备团而言是莫大的耻辱。但这总比身
体被开了个洞、内脏给人翻来搅去好得多。让武装部队的行动快速结束、准备挨
上头那不会见血的罚,双方相安无事,生活一如往常。
答桉再清楚不过。
年迈女性敞开双臂走向前,棕髮女子见状,也流露出开朗的笑容走过去,来
个友好的拥抱。
「卢甘斯克欢迎各位!」
七月上旬的鄂木斯克相当适旅游,这是结两个人的需求所得出的结论。
对有着俐落短棕髮的她来说,这是个充满祖国奋战精神的地方,她可以好好
感动个一天。
对有着洋娃娃般澹金色长髮的她来说,仅仅是因为此处夏季气温接近黑尔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