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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慢慢将广济寺笼罩成萧瑟而凄凉颜色。整个寺庙裏阴森森的,没有一点声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显示着这裏刚刚发生过一场无法抹去的杀戮。
黑暗中,一道身影惊慌地跑向圆慧的禅房,进门就大叫道:“师父,不好了,都,都死了。”
圆慧急忙从床榻上撑起身体,随即“哎呦”一声,捂住裆部,嘴角扯了扯这才道:“快说,怎幺回事?”
“血,满地都是尸体,都是血,都死了,全都死了。”明悟语无伦次地道,在他眼裏全都是是恐惧与惊慌。
“什幺?什幺都死了?”圆慧见他这神情,感到头皮有些发麻。
“都死了,寺庙裏没有一个活人了。”明悟说完跌坐在地上,身体不住地发抖。
圆慧身体一软,目光也呆滞起来。忽然,他打起精神道:“明悟,快去準备一下,我们要儘快离开这裏。”
“师父,我们去哪?”
“去哪都行,反正这裏是不能待了。快去!”
见明悟出去,圆慧才艰难地坐起身来,忍住胯下不断传来的疼痛,慌乱地来到一处暗格前,把裏面的银钱、细软全部打包在一个包袱裏。这些东西都是他平时一点一点贪污来的,自从他代方丈管理寺庙这几年来,他没少克扣僧人们的嚼用。寺庙虽然贫穷,但也积攒下了不少。如此辛苦得来的财物,他无论如何都捨不得丢下。
圆慧能猜到这场杀戮是谁干的,寒洛的兇残暴虐是出了名的。但他却想不明白寒洛为何要这样干?又因何故去而複返?他回想今天与寒洛在一起的一切细节,自己的表现好像并没有任何不妥。突然他眼前一亮,难道是因为宋师弟?难道之前他们就认识?他想起寒洛见到宋师弟时的那种震惊表情,心中不禁一寒。完了,这场祸事原来是因为自己引起的。要不是他带宋子阳与寒洛见面,寒洛也不会觉得宋子阳似曾相识,也就不会离开了又返回来探寻。要不是他今天发了疯要惩罚宋子阳,寒洛也不会为了给宋子阳出气,血洗广济寺。罪过呀!一切都因他而起。他有些心慌,也更是决断,他必须儘快离开。如果他的所作所为被寒洛知道了,那下场绝对是凄惨无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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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他的判断一点也没有错。寒洛还真是这样回来的。离开广济寺回去的路上,寒洛一直觉得自己有些心慌意乱,好像错失了什幺。于是命令一行人半路返回,他一定要查清楚那个“师弟”是不是他牵挂的那个人。虽然他知道这个可能性很小,但如果不亲眼证实,那他的心会一直得不到安宁。
来到寺庙大门,却没见到一个和尚,心中不觉有些奇怪。再往裏走寺内更是空无一人,正好先行探查的军士过来稟报,说是和尚们都聚集在寺后的一个山崖上不知在干什幺。寒洛心想正好,也许和尚们正在全体开会,那个人也必然身在其中,于是便大踏步朝寺后走去。
来到山崖,便看到僧人们正赤裸着身体、排着队姦淫一个男人,这让他有些瞠目结舌。没想到佛门净地竟然也有如此香豔的一幕。刚开始他还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冷眼旁观,但不久后他看清楚了那个被捆绑着、正在遭受淩辱的正是他心心念念的人。这一下,寒洛哪还控制得住自己,于是便有了血洗广济寺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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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崖下,侍卫长看着依然抱着尸骨发呆的寒洛,有些迟疑地道:“将军,天色不早了,我们应该离开了。”
寒洛呆愣地眼神动了动,一脸悲切地抬头看了看天色,咬了咬牙道:“把他好好安葬了。”说完,这才把那句尸骨轻轻放在地上,用爱怜的眼睛注视了片刻,这才起身肃穆地站在一边。
看着士兵们将尸骨下葬,他觉得自己的心空得难受。本来上天又给了他一次机会,可是竟让他再一次错过。他恨自己,更恨那帮和尚,他要让广济寺鸡犬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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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慧匆忙收拾了东西从禅房出来,刚来到院裏,便听到外面明悟的一声惨叫,随即又归于平静。他一惊,心跳猛然加快,两腿不听话地颤抖起来。他知道明悟一定是出事了。而他自己也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他很清楚,那个杀神是不会让广济寺留下一个活口的,斩尽不杀绝绝对不是寒洛的风格。也许他现在正在清理漏网之鱼,特别是像自己这样的大鱼应该是绝对不会放过的。圆慧抹了一把光头上的冷汗,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有些后悔了!如果自己不贪图那些财物,知道消息后马上出寺,也就不会失去了逃跑的最佳时机。现在怎幺办?那些搜查的士兵马上就要进来了,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突然,他看到一个地方,也许那裏可以让他避过一劫。
此刻,圆慧已经听到院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再不多想,身体一猫,迅速窜进了院子尽头的茅厕之中。随即二话不说跳进粪坑,也顾不得令人作呕的恶臭,把自己隐身在黑暗中。
不一会他感到眼前一亮,像是有人拿着火把进来查看。圆慧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