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夫人倒是对儿子挺有信心的,张口就问到名次,叶老爷就站在身旁,鹰一样锐利的眸子盯着叶长青的眼睛瞧,丝毫不敢错过他的一丝表情。
“过了,案首。”叶长青只是简单的吐出两个字,看着二老急切的样子,堵在喉咙的话突然就有点忐忑,关于文试的成绩,他该如何张口,才不会惊到他们。
“哈!哈!哈!”,叶老爷紧跟着爆发了三声强有力的大笑,声如洪钟,简直就要穿透院子,传到隔壁的死对头屋里去,让他知道他的儿子有多厉害似的。
叶夫人虽然也是一脸兴奋的样子,但却只是盯着叶长青傻瞧,然而自己乖巧贴心的儿子却似乎并不高兴的模样,她就走过去亲切的挽住他的胳膊,调笑道:
“怎么考了案首你还不满意,难道你还想上天了!”
叶长青停顿了半秒,看着二老从喜悦之中渐渐平稳了下来,才缓缓启唇道:
”我还考了文县试,第十名!”
他的声音依然很平稳简单,然而在叶家这空旷的院子里,却像是平地的一声惊雷,只是这雷鸣之后却没有雨滴下来,空气中安静的出奇,只听的见几人渐渐急促的呼吸声。
以往不绝于耳的虫鸣此时也消失殆尽,三月里迎风开放的鲜花也似是停住了自己的芬芳,痴痴看着面前的少年。
叶家二老先是不可置信,然而看着自己的儿子坚定豪不退让的目光,这个儿子再不是一年前的傻子了,再不会胡乱说话了。
“所以,你那几日送云矿去赶考,其实是自己要去考试才是真的,你们兄弟两竟然这样瞒着我和你娘。”叶老爷终是叹道,只是他低低的声音,听起来却有点悲凉。
叶夫人听出叶老爷声音的不对劲,侧目看了看他的面容,他肯定又是想起了曾经长子的温顺和听话,不像面前的这个儿子总是搞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出乎人意料,令人摸不着头脑。
叶夫人转过视线,此时才发现这里还少了一个人,出声打破了僵局道:
“那和你一起去看榜的云矿呢,他考的怎么样了”
叶长青也不知道他在何处?当时他和王大成三人走了,根本没理会那个有点失魂落魄的云矿,他和王大成、李铁球三人还在街上晃了一圈,按理来说这个时候他应该回来了才对。
他沉默了一瞬才道:“他的成绩,你们还是等他回来问他自己吧!我是和王大成,李铁球三人回来的,至于他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叶长青的声音平时都是温文和煦的,此时听起来却有丝丝冷意,叶老爷敏锐的捕捉到他眼里的一丝决绝,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里面一定有事。
明明两人一起去的,儿子怎么会不知道云矿的成绩,难道那个深受看好的云矿没有过吗?如果仅仅是不过,以儿子平时豁达的性子,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叶老爷无奈,真是该过的不过,不该过的却过了!
人生的路很长,一时的得失不算什么,只要有一颗勇敢向上的心,一切还能重头再来,等云矿那孩子回来开导开导他就是了。
然而叶老爷和叶夫人一直等到日薄西山也没见到云矿的身影,正准备焦急的派人去寻,这时候一身长衫看起来分外消瘦的云矿才踩着夕阳,喝得醉醺醺的回来了。
下人们好不容易将他扶回了屋子,他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看他这个样子,肯定是问不出什么了,然而叶老爷还惦念着叶长青眼里的那一丝冷意,立马就命人请来了今日赶车的车夫黄老头。
听那黄老头的一番诉说,叶老爷的眼神也渐渐冷了下来,当听到云矿还在大庭广众里说儿子是个傻子时,心里的冷意直接到了极点了,当年妻子将他们一对兄妹接回府里,他并没太在意,就当多养一个人的事儿,只是等到后来云秀许给儿子的时候,他才渐渐将他们当成了一家人,这几年也多有亲近和照料,云秀的死更使他愧疚,才会多番纵容他对儿子的无礼和轻视。
他还以为过去的一年,他的性子已经扭转过来了,却没想到还是这么拎不清自己的身份,云秀不在了,他连是长青的大舅子身份都没有了,还敢如此败坏他们叶家唯一继承人的名声,更何况他不是没中,而是名次比长青低一点而已,就如此怨恨,他冷哼一声,就对身旁的小兵命令道:
“去把少爷请来。”
叶长青正准备打坐练功,就被人请到了叶老爷的屋里。
“爹,您找我?”叶长青看着正一脸不爽的叶老爷问道。
“长青,今天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认为云矿以后该怎么办?”叶老爷看着站在屋子中间,气质出尘的叶长青问道。
叶长青明白他爹不是不知道怎么办,而是故意把问题抛给他,是在考验他。
“不管怎么说,云矿毕竟不是我们叶家人,总是要认祖归宗的。”叶长青淡淡道。
“你说的在理,只是云家已经没人了,我们总不可能让他流落街头吧?”
“这样自然不行,我们叶家再怎么说也是忠勇之家,这样不仁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