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越是宽泛的场所,人死的原因越是可能具有多样性,被推断起来才越是复杂。
成主记在旁边附议:“是这样的,所以江决曹你的字准备什么时候练习一下?”
江乐那一手垃圾字,半点拿不出手。
成主记写完了所有的公文,对江乐就一个要求:“把自己的名字写好,然后在每一个公文后头签一个字。”
江乐:“……”
随后成主记才将案卷交到了姜子建手中。
姜子建签了字,哼了江乐很多下,然后就做好了找人去京城的准备。他大约是觉得江乐这人实在是太能惹麻烦,看着江乐不高兴一点,他就高兴一点,于是送了她一套书,让她对着临摹。
江乐对着一套诗集陷入了沉思。
旁边晋书佐还火上浇油:“这套我知道,我也借过誊抄过。前两年可流行了,听说应天书院人手一份。”
“应天书院?”江乐问了一声。
晋书佐笑笑:“就是国子监之一呀。姜大人便是师从那儿,这些年考上的进士,十个里头便有四五个从应天书院里出来的。”
江乐佩服:“厉害。”
国子监一听里面就都是官二代。
卢司里在旁哼了一声。他是武官出生,对诗词感官相当一般。当然,他还是相当中肯说了一句:“江决曹的字还不如我一个武官,不太好。”
江乐气:“周珍你书别借他了。”
周珍在旁边一脸无辜。
成主记抽着空问江乐:“这案子如此判,就算胡氏侥幸能活下来,恐怕以后名声也会欠佳。”
江乐撇嘴:“街头找几个小孩子去传唱一下,或者找两个说书先生,让他们宣扬一下。女子护着自己,哪里算是名声欠佳?那可是大大的给自己挣了名声。庸俗。”
周珍附议:“就是。你们庸俗。”
庸俗的几个人家伙:“……”
偏偏他们觉得江乐这方法还挺不错的。
唐元在角落里蹲着,观察着蚂蚁搬家。他看着那群蚂蚁走着,一直没伸手去碰。
“哟,这里有蚂蚁啊?要不回头用热水冲一下?回头这木头都空了。”晋书佐凑上去看蚂蚁,挠了挠自己的脸颊。
被众人残忍对待,不得不誊抄诗集的江乐逮着谁都怼:“残忍!”
周珍附议:“就是,残忍!”
晋书佐:“……”
唐元抬起头朝着江乐方向傻笑:“嘿嘿。”
晋书佐憋不住:“这人怎么整天傻笑啊?”
江乐:“迂腐!”
周珍:“就是,迂腐!”
晋书佐闭嘴,憋屈去了一旁。
卢司里、成主记纷纷同情看了他一眼,但是也没敢再开口撞口子上。
工作要紧工作要紧。
……
袁毅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摆弄自己的兰花。
他听完了话,半响都没有说什么。
盛生在旁边拿着水瓢跟着,见有需要的便上前去加一点水,也不敢多浇。
这儿一片都充斥着浓郁的兰香。
等只剩下了他和盛生两人,袁毅才缓缓开口:“你说这江长乐,到底是没看明白凉县的深水,还是看明白了,却依旧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呢?”
盛生哪里能知道这个:“江决曹年纪很小。”
“骨子里恐怕有个千把岁了。”袁毅轻笑了一下,“这人可不一般啊。”
“新科才过没多久,大人,你说这胡氏能活下来么?”盛生更想要知道这个,“我觉得江决曹判得很有道理,你说女子为了保护自己,就该是杀了对方,总不该自杀吧?”
袁毅点头:“我也觉得很有道理,可若是我,我不会那么判。”
盛生想想也是:“得罪太多人了,往上递交也麻烦。”
袁毅又笑了下。
盛生跟着自己很久,如今也算是能跟上他的想法了。
凉县知县是必然得罪了,再往上……保不准可是会得罪如今风头正盛的那位宰相。
袁毅看着自己面前的兰花:“忽然觉得这花香,还不及江长乐徒弟那一个香囊。香气该是清幽一点才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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