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千里坡  寻金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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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爱国久久不能平复心中惧怕,只觉两耳嗡鸣不停,像似何物在召唤着他;忽然他头疼欲裂,像是一壶烧开沸腾的水要炸开般,猛然睁眼,竟从梦中方醒!

眼前是他所熟悉的山寨,寨内空无一人,只留下他躺在一块简陋的床板上,李爱国从头到脚渗着一层冷汗,他微微抹去额头的汗水,心中庆幸这是一场梦境罢了。不过‘千里坡’三字却在脑海中回荡,莫非还真有这个地方?李爱国想道。

此时,寨外突然一声闷响,李爱国心知这是响马对空放箭的暗号,说明寨外山下‘来佛’了,他从床板弹跳起身,一个箭步便往寨外奔驰。

(注:‘来佛’,响马中的黑话,意指山下有过往的商旅,生意上门。)

当李爱国来到寨外山口,却听见四周一阵噼里啪啦的枪声,他感觉到阳光刺得耀眼,模糊的视线里看不清人群,分不清敌我。正巧一个马匪从寨前跑过,李爱国顿时拉住他问道:“咋了这是?”

那位马匪见是李爱国,脸上大惊,说道:“虎儿,你终于醒了!马老大还以为你睡死了,棺材都替你打了一尊。”

“去你娘的。”李爱国口无遮拦的骂道:“老子活生生的汉子,怎么就能睡死。俺睡了多久?咋这一觉起来像是经历了许久一般。”

“一个多月了!先别说这些了,马老大在前面被民国的人包围了,快随俺去救他。”说着,马匪拿出一支盒子炮强塞在李爱国的手上。

“民国?!”李爱国越听越糊涂。“什么时候蹦出个民国,不是来佛了吗?”

“来什么佛呀,民国前些日子把大清朝灭了,现在他们的领袖叫孙文,这的第一条懿旨就是要清剿各地土匪和马帮,这不今日山上就来了百号官兵。别说了,快跟我走吧。”马匪焦虑万分,不由分说就朝前方山林冲了进去。李爱国紧跟其后,心中莫名奇妙,心想自己竟睡了一个多月,醒来时大清帝国便亡了?这孙文是何方神圣,有这等通天本领。

林中激战正酣,山道上躺着不少马匪尸首,李爱国是又气又急,眼看着兄弟们一个个躺下,却无可奈何,不幸的是在交火中他右肩中了一枪,还好他跑得快,不然险些丧命。于此同时,只见三四个马匪护着一名黑髯大汉朝李爱国方向跑来,那黑髯大汉身负重伤,手脚吃了不少子弹,见到李爱国就在身后,大呼一声:“虎儿救我。”

李爱国见那黑髯大汉正是马老大,冲了上前大叫一声大哥,他派遣几人为其垫后,自己扶着马老大朝山寨的方向夺命狂奔。

从那场战役中,马老大最终因伤势过重,流血过多而亡,寨内只剩下李爱国和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先生;这位老先生本是马老大的爷爷,姓马名鬼,一直担任马帮的‘谋士’。那天他们躲进了马老大事先为李爱国准备的那一尊棺材中,官兵进寨搜捕时,见那棺材十分忌讳,便没有检查,李爱国和马鬼这才躲过一命。

马先生对李爱国说清朝亡了、马帮也亡了,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他还说世事在变、天下大变,于是问李爱国日后有什么打算,李爱国仍旧对那梦中的‘千里坡’念念不忘,于是便把梦中的境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马先生。

马先生听闻后,诧异不然,说这是天赐梦缘,难怪李爱国一睡长达三十五天不起。并且还真有千里坡这个地方,原来马先生早年游历四方,路径千里坡,知道那是远在河北之境,太行山脚下,并且千里坡早在几十年前就无人烟火了,听说千里坡本是人户富饶的乡镇,却几日之间人们纷纷迁徙,谁也不知道其中原由。

马先生不知这个千里坡是否是李爱国梦中所梦见的千里坡,但李爱国还是决定要去,于是问马先生有何打算;马先生说自己半截身子早已入土,他就干脆守着这座空寨,为自己孙儿立墓,只不过李爱国这一去倘若发了横财,可别忘了他这个孤寡老人。

李爱国说走就走,他独自一人远赴河北,把一家老小丢在村中,也不管不问,他老母一年难得见他几回,亲情关系早已淡薄,况且李爱国入山当了马匪,在村里臭名远扬,赶他还来不及;终于李爱国翻山越岭,来到了太行山脚下,顺着马先生画的一张地图,他渡过一条小溪流,径直走进一道山峡中,出了山峡口他便看见前方耸立着许许多多的破房,周围断井颓垣,望着眼前有些凄凉的场景,李爱国心想这下估计是到了千里坡。

走进镇内,两边破旧的民房各居左右,中间有条宽敞的大道,不时一股阴风朝着大道深巷吹来,顿时尘土飞扬,李爱国吃了一嘴沙子,不得不用衣襟蒙着口鼻,他的双眼急溜溜的朝四周观望,像是在寻什么。虽说是大白天,可这里荒无人烟、死灰沉静,不免叫人心中有些发毛,他走着走着,忽然在左边的一条大胡同里看见一座院子,这座院子不比外面的民房,它要大上许多。

院门早被风化,李爱国轻轻一推,两扇木门便‘桄榔’应声而倒,卷起了一阵灰尘,李爱国挥挥手,便走了进去;他绕过了院中的一道屏墙,眼前的情景叫他心头一震。亭阁、院道以及倒在地上的假山,这正是他梦境中所梦到的那个院子,所有的陈设和院子的结构,如出一辙。

他像是有些不受控制的朝那间屋子走去,红漆的门,脚下的路,仿佛像是昨天经历了一般。‘吱呀’一声,李爱国推开那扇房门,他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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