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们的心,紧紧揪了起来,据闻,楚宣王性子冷冽,脾气更是喜怒无常,他们得罪了他,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车帘打开,欧阳少弦走下马车,乞丐们跪在地上,低垂着头,身体颤抖着,不敢看他,阵阵清风吹过,乞丐们眼前闪过一道白色衣袂,不染纤尘。
“娘,外面好冷!”欧阳天赐一时好奇,也跟着出了马车,冷风吹来,打了个寒颤。
慕容雨拿件狐毛小斗篷披到欧阳天赐身上,小小的身体被包裹起来,就剩一张英俊的小脸在外面,模样十足可爱,慕容琳看的一阵心酸,如果自己的孩子没有那多余的腿和胳膊,肯定和这个孩子一样可爱,自己也是镇国侯的少夫人,哪会沦落到今天这副田地。
欧阳天赐不冷了,握着慕容雨的手,踩着凳子跳下马车,有模有样的跟在欧阳少弦身后,在乞丐们身上来回扫视:“父王,他们穿的好薄,不冷吗?”。
中年乞丐眸光闪了闪,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王爷,小的们上有小,下有老,如果不是家里穷的实在揭不开锅,小的们也不敢这般算计别人……”
欧阳少弦是楚宣王,身经百战,乞丐们那点小心思,逃不过他的眼睛,在他面前,不能撒谎,实话实说,还有可能获得一线生机。
“是啊王爷,小的们也是为家人,才这么做的……”其他乞丐也纷纷符合着,语气悲伤:“天气很冷,我们吃不饱,穿不暖,小的们的邻居,经常有人饥饿而死,小的们也是不得已,才出来骗点钱养家糊口……”
“是啊,是啊,求王爷饶命……”
“父王,听起来,他们很可怜!”欧阳天赐小小年龄,听信了他们的话,动了恻隐之心:“放过他们吧!”
“天赐想放过他们。”在欧阳天赐面前,欧阳少弦就是一名慈父,完全没有平时的冰冷与凌厉。
欧阳天赐重重点头:“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若是再敢犯同样的错误,重罚,父王意下如何?”
欧阳少弦凌厉的目光在乞丐们身上来回扫视一遍,顺水推舟:“就照天赐的意思吧。”
“多谢王爷,多谢小世子!”得了特赦令,乞丐们连连道谢,连滚带爬的站起身,快速远去,唯恐跑的慢了,欧阳少弦会改变主意。
“夜深了,乞丐们都走了,外面冷,上马车,咱们回府吧。”慕容雨穿着白狐毛披风下车,将一件紫狸毛的披风披到欧阳少弦身上,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好啊,好啊,街上的确太冷了,不如轩墨居暖和!”欧阳天赐举双手赞成。
慕容琳并没有随乞丐们离开,站在隐蔽的地方,看着欧阳少弦,慕容雨,欧阳天赐一家三口欢欢喜喜的上了马车,赶回楚宣王府,心中妒忌的发狂,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自己也曾是身份高贵的侯府千金,容颜美丽,多人爱慕,几年时间过去,慕容雨有了英俊潇洒的夫君,活波可爱的儿子,地位稳固,越来越幸福。
可自己呢,夫君死了,儿子死了,镇国侯府赶自己,忠勇侯府也容不下自己,自己还得了无法治痊愈的花柳梅毒,成为脏兮兮的乞丐,随时都可能没命,同是侯府千金,为什么命运对自己这么不公平……
伤心难过间,离开的中年乞丐带着几人又返了回来,将慕容琳团团围住,狠狠的拳打脚踢:“你这个贱人,瞎了狗眼,居然得罪楚宣王,幸好我们聪明,否则,肯定会丢掉性命……”
“你是故意陷害我们的吧……”
“打死你这个不长眼睛的贱人……”
慕容琳双手抱头,身体蜷缩成虾状,不停翻滚着求饶:“别打了,别打了……我有办法帮你们赚到大笔银子……”
“真的?”乞丐们停止踢打:“快说方法,如果再敢骗我们……”扬扬手中的木棍,恶狠狠的威胁着:“我们就打死你,弃尸荒野……”一个乞丐的生死,没人会在意的。
慕容琳强忍疼痛,慢腾腾的坐起身,低泣着,断断续续的将她的计策讲述一遍,乞丐们听着,有些犹豫,这方法,可行么?
“只要咱们做的隐蔽,就无人知晓,更加不可能查到咱们身上来。”慕容琳的眼睛,在夜色中毫的骇人,她生活的如此凄苦,别人怎么能够快乐。
假装撞车诈钱,收入不多,更何况,也不是天天晚上有倒霉鬼的,乞丐们又这么多,诈到了钱,每人也分不到多少,慕容琳的计策,来钱很快,可她得罪的,是大人物……
“如果你们胆小怕事,我会另外找人……”中年乞丐犹豫不决,一时半会儿下不了决心,慕容琳言词犀利的刺激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计策,我一定会进行,如果你们没有胆胆,穷死也不冒险,我不强求……”
“谁说我们没胆量?”中年乞丐被刺激了,怒吼着:“干就干,不过说好了,你打先锋,我们只负责接应!”
“好!”慕容琳成功刺激中年乞丐帮她,却也被推到了最前沿,如果出了事情,第一个倒霉的是慕容琳。
果然是人精,时时处处让别人去做挡箭牌,无妨,这件事情一了,慕容琳会彻底摆脱他们,并且,得来的钱,慕容琳会占为已有,绝不会分给他们一分一毫!
未到最后,谁设计谁,犹未可知!
回到楚宣王府,欧阳少弦和欧阳天赐坐在贵妃榻上拆九连环,慕容雨则去屏风后沐浴。
夜色渐深,小孩子又不能熬夜,慕容雨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