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看到了?邓锦慈撇看眼,不去看他。
梁晟大怒,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正视他。邓锦慈干脆闭上眼,不去看他,下意识地将嘴唇咬得死紧,反正已经被他看到,无所谓了,愿怎么样就怎么样。
柔柔的小脸因为早上拭过了胭脂,显得越发的娇嫩欲滴,浓密的睫毛像蝴蝶的羽翼一样轻轻颤动着。目光往下,粉嫩色泽的唇瓣微翘,说不出的妩媚可爱。
梁晟心剧烈地跳动起来,他伸出胳膊,使劲往她脸上蹭:“多大的人,不学好,画什么胭脂,丑得跟个鬼似得。”
脸好痛,邓锦慈睁开眼,梁晟这个恶魔居然用衣袖擦拭她的脸,她用力一推,他正一心一意为她擦脸,不提防被她推了个趔趄。
“你干什么?”邓锦慈恼怒起来,脸上火辣辣的,不知道他用了多少力气,有没有破相,她禁不住伸手在脸上摸。
“我的脸怎么了,你是不是把我变丑了”,邓锦慈有些担心,胭脂要是花了,可怎么见人啊,她忽然想哭。
梁晟盯着她,眼里的小火苗一窜一窜,脸色很不好看。邓锦慈下意识瑟缩了一下,默默闭嘴。
他冷哼道:“这么关心你的脸,不会真看上他了吧。人家都已经有未婚妻了,你要做妾不成?”语气充满了嘲讽。
邓锦慈只觉得火往上冲:“我要是做妾,也是做别人的妾,这跟大将军没有关系吧。”
“你——,邓锦慈,你不要太过分。”,梁晟只觉得心被狠狠刺了一下,痛的要命。他怒火冲天,顺手举起鞭子就要抽下,手停在半空,随即方向一转,鞭子挥了出去,一片花丛瞬间倒下,花朵瞬间零落成泥,烟尘四起。
邓锦慈站在花丛里,脸上肃然一片。他的怒火她早已见识过太多遍,心里已经撕他千百遍。
“姐姐,你在这里呢。”忽然有声音插了进来。
邓锦慈看向声音来处,竟是邓锦玲。
邓锦玲跳到邓锦慈的身边,揽住她的胳膊,望向梁晟,眼里充满了惊喜。
梁晟本就生得俊美异常,一身朱红色广袖深衣站在在花丛里简直可与海棠花争美,如蜜一样的肌肤上闪着冷光,脸上怒气未消,隐隐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像传说中的阿修罗。
邓锦玲的心微微抖着,为这猝不及防地相遇。
邓锦慈怔了一下,离得这样近,她感觉到邓锦玲的身子似乎抖了一下,待要细察,邓锦玲已经出声:“车骑将军之女邓锦玲见过大将军,祝大将军万安。”
梁晟的目光从邓锦慈的脸上扫过,落在了邓锦玲的脸上,下一秒转身离去,对邓锦玲的话置若罔闻。
邓锦玲不以为意,心里道,好酷的男人,连怒火都这样有魅力。她揽着邓锦慈的胳膊,装作没有看到周围这备受□□的花丛,道:“姐姐在这做什么,大将军也来参加秋宴吗?”
邓锦慈有些烦躁地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半晌才道:“我们回去吧,母亲会担心的。”
“好。”邓锦玲扬唇一笑:“姐姐跟大将军很熟吗?”
邓锦慈想到梁晟刚才的样子,眼里一片黯然:“算是吧,我现在在他手下做事。”
邓锦玲又道:“大将军平时要求严格吗,每天都会安排姐姐很多事情吗?”
邓锦慈闷闷地道:“还好吧,事情倒是不多,差事不都这样?”她忽然意识到什么,问:“你怎么突然对他这样有兴趣,我记得你一向对朝廷的事情没有什么兴趣。”
“哎呀,不过是八卦一下嘛,你知道的,我无聊时最喜欢听别人的趣事了,姐姐你要没事,给我讲讲大将军的趣事呗。”邓锦玲跟她撒娇。
趣事,梁晟哪里有什么趣事,都是一些坏事,杀人之事,争名夺利之事。邓锦慈恨恨地想。
“姐姐”,邓锦玲站定,轻轻伸出手:“脸上的妆花了。”然后轻轻地给她揉了揉。
待二人出了花丛,游龙戏凤已经唱到了尾声。
邓锦慈一眼瞥见那个朱红色的身影,梁晟正和李家太太在说话,见她出来,目光微闪,嘴角立刻清晰地浮出一个笑容来,似残忍又阴险,让人忍不住发冷。
她僵立半晌,心里忍不住又烦又燥。
李太太整日听自家夫君在家里咒骂大将军梁晟性格残暴,杀人放火毫不心软,心里一直认定他丑陋无比,定是不堪入目,没有想到竟是这样一个丰神如玉的美少年。
梁晟傲然站在前面,各家小姐们已经齐齐将灼热的目光投射过来,全然忘记了大将军梁晟的名讳在京城里是多么骇人听闻,眼里心里所见的全是眼前这俊美如天神一般的少年。有胆大的小姐已经慢慢走了上去。
“大将军操劳国事,一向辛苦,小女子敬大将军一杯。”一位穿浅绿色印花百褶襦裙的小姐走了上去,招呼丫头端来一杯美酒。
梁晟将目光从邓锦慈的身上收回来,目光看向眼前这位小姐,盯了好一会,他的目光一向冷冽,没有温度,不笑时更是冷得让人发抖,直到那位小姐心生惧意,腿肚子开始发软,梁晟才伸出手臂接过那杯酒,一饮而尽。
见他喝了,那小姐低呼一声,脸颊迅速红了,立刻就有别的小姐也上来敬酒。梁晟来者不拒,全部都喝掉了。
邓锦慈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心想,这也太幼稚了。邓锦玲却道:“好帅,好酒量,我也去。”说罢不待众人有何反应,领着丫头就上前去了。
温氏想拉着她,邓老太太摇了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