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中心的门前，一群医生护士正从车上往下抬人，一个血淋淋的断了一条胳膊的年轻男人！发生了什么事？金尚说：“操，一条胳膊怎么没了？难道被人砍了？”

靳云鹏小心地从警车与120救护车的空档儿里把车开往后面开，淡淡地说道：“你没看见那肩膀部位是撕裂状么？肯定是被机器绞伤的，要是让人砍的，那肯定是齐刷刷啊……”

来到了烧伤科病房的楼下，金尚下车，抬头看看，这医院并没有金台总医院那么庞大。看看门口的指示牌就知道，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县医院的规模，鬼才知道为什么还叫中心医院？

靳云鹏找位置停好了车，两人从后备箱里提出货，上台阶，进门，进电梯，直至18层。金尚说：“手术室怎么在18层？岂不是让病人联想到十八层地狱？”

“如果是病房，更没有人愿意住在18层！”靳云鹏说完，摸出了手机，拨了前来接货的人的手机，说：“我们在电梯里面，快来吧！”

电梯在13层停了一下，电梯厅里并没有人，靳云鹏骂道：“神经！”电梯继续上行，在18层停住，门一开，便看见一个穿了绿色手术服的男人，说：“鹏哥哥，辛苦你啦！”

靳云鹏把钢瓶递给他，说：“抓时间给我们送出来，我们马上返回！”

那男人提了钢瓶往手术室里面走，金尚问：“怎么把手术安排在中午？”靳云鹏说：“一家医院一个习惯，要说吧，大多数医院安排在半夜，这也是为了方全我们送货，晚上开车，路上的交警比较少，另外，他们做这样的清创手术，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大医院的手术室，白天人太多嘛……”

靳云鹏好像对这个问题缺乏耐心，话题一转，对金尚说：“你那个二叔，确实不大正常，霞姐昨天晚上跟我打过电话，她的意思，最好找个人给你二叔收收魂儿，或者弄个什么方式冲一冲，他好像是撞上什么东西了。”

金尚两手抱了肩，缩了脖子，感觉很冷的样子，说：“没病吧你？在你眼里，是不是所有人的都被鬼啊怪的缠上了？”

“我在跟你认真说话，你当我放屁啊？闲得没事儿的话，宁打飞机，不跟你胡诌，霞姐真是这么跟我说的，你想想，人家那么忙的一个大老板，哪有闲功夫跟我扯这闲篇？”靳云鹏装作有些生气的样子，快步走到窗前抽烟去了。

金尚咧了咧嘴角，心里说，用你操心？我早有驱鬼计划，但不能告诉你。

……

离开汤王城中心医院返回湖台的路上，金尚头重脚轻地沉睡了一路。天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反正就是困得睁不开眼，像是受到了一个人的袭击，突然之间就倒地不起了。甚至，金尚有点儿怀疑靳云鹏的开车技术有问题，整个车子都让人感觉发飘，随时要飞起来的样子，难免觉得心里发毛。

直到开车来到金台丽景公馆的楼下，金尚还是感觉像是喝醉了酒，靳云鹏说：“尚哥，怎么着啊？要我送你回去？”

金尚起身看看外面的天，已经有些暗了，应该是傍晚时分。下了车，掏出手机看看时间，果然已经是下午4点半。靳云鹏也下了车，又从后备箱里拿出自己的背包，说：“要不，就跟我上楼，吃点东西再回吧？”

“我，还是先回吧，我回去还得睡一会儿，哎呀，我这是怎么了呢？”金尚说完就上了车，而且迅速地发动了汽车。靳云鹏忙拍拍玻璃，提醒说：“行不行啊？打起精神啊，回去再睡啊！”

金尚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挂上了一档。车子慢慢地向前走，靳云鹏跟着走了几步，说：“尚哥，清醒了没有？不行就是停下啊，我把你送回去！”

“唉，师兄，你真娘，罗嗦起来没完啊！我一没喝酒，二没吃药，你担什么心啊？担心我撞死人啊？”

说完，金尚一脚油门，蹿了。

靳云鹏撇了撇嘴，说：“小样儿，我看，你是让彭成给吓着了，哼，让你有事儿瞒着我！活该你让鬼缠上！”

一想到金尚这次去汤王城的异常表现，靳云鹏不由得暗暗得意，想玩我？想紧紧地追随冯二狗腿子？想从此靠上宋老板这棵大树？靳云鹏忍不住对自己大声说：“嫩哪！你实在太嫩，你得听我的！”

金尚开车进了医院，一路上坡，在研究中心的门前停下，急匆匆把两个小钢瓶从后备箱中提下，开了门，直奔自己的房间。金尚的这个计划像是在瞬间成形的，他一秒钟都不能等了，现在必须马上施行。万一呢，万一今天晚上郭二叔再犯了病呢？

一想到这个问题，金尚当然怕得不行。他找出一个崭新的军用挎包，又从自己的行李箱中找出了所有能找到的塑料袋。然后，锁上两道门，直奔山根处的小院。

当然，出门之前，金尚没有忘记带上那把从部队里带回来的军用强光手电。一路上，寒风嗖嗖，冰凉刺骨。那风，也不知道是因为吹到树上还是吹到石头，总之是发出一种听上去极不舒服的声音。

彭成负责这项工作的时候，有没有在意这个小院中的秘密？那些水缸里的江西，他有没有仔细研究过？找到钥匙打开小院的铁门之时，金尚暗暗佩服自己的沉稳与冷静。天啊，这要放在当兵退伍之前，怎么可能把这件事情藏得这么深？

天已经黑了，北方的冬天就有这一件不好，天黑得有些早，现在才五点多一点，还不到五点半嘛，竟然黑得看不清十米以前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