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虽然都是女流,却也一诺千金,你不说这话我也会给他们解药的,”梓蓉坐在椅上,连带浅笑,一派轻松惬意,好像她面对的不是作恶多端的土匪而是登门探望的客人。
众土匪一听,忙抱拳,道谢不已。
梓蓉并不受他们的礼,反而从座位上起身,敛衽赔罪,“我娘亲为了救我才出此下策,算来你们都是被连累的,好在娘亲用的是能解的香火尽而不是要人命的三步倒,不然我这罪过可就大了。”
说是赔罪,可谁都能听出其中的要挟之意。
你们以后若继续和沈家人为难最好掂量着点儿,这次是香火尽,下次可就是三步倒了!
众土匪闻弦歌知雅意,自然是连赞沈家家风,并表示日后对沈家人绝对礼敬有加。
“空口无凭,立誓为证,”梓蓉也好说话,当即将人请了关公像上来。
众人并不推脱,事实上,他们原本就不想为难颇有善名的沈家人,土匪也是讲良心的,在他们看来,向来嫉恶如仇的沈家人给他们下能解的毒药而不是要他们性命,已是网开一面了。
众人接了连翘点燃的檀香,纷纷指天立誓,跪拜关公。
土匪重誓言敬关公,若是毁了在关公像前立下的誓言,以后就甭想在绿林圈子里混下去。
梓蓉这次放了心,让连翘将解药奉上,众人忙服用了,没多久,身上的瘙痒难耐感便消了下去,小兄弟的功能暂时不好检验,不过料想应该也没问题。
众人大喜,自是感激不已。
大家都不痒了,挠个不停的胡铁鑫瞧着便有些滑稽,而且……难堪。
大家都坐着,就他一个跪着的,而且跪的还是个女人。
梓蓉也不为难他,“胡大当家,我敬你是条汉子,之前你多番得罪与我,我一直没放心上,可你这次委实是太过分了。”
胡铁鑫低头不语,使劲儿挠痒,狼狈的很,哪里还有之前半分的霸气威武?
他知道梓蓉难缠,可不知道这么难缠,否则的话,打死也不会走抢亲的路!
梓蓉强忍住笑,“行了,别挠了,你也去关老爷面前发个誓,回头我就给你解药。”
“小姐!”连翘急,“这种人不弄死就是便宜的了,给什么解药?”
“行了,不打不相识么,”梓蓉不以为然,“你去吧,我相信胡大当家不是那没良心的人,今日手下留情,当不会换来他恩将仇报才是。”
只要脑子没被驴踢,都不会恩将仇报。
岭南数的着的绿林好汉可都在这儿呢,他要是敢那么做,以后就别想在兄弟们面前抬头做人了……呃,好吧,其实现在也不怎么能抬起头来了。
……
经过那场风波之后,胡铁鑫再没来找过麻烦,甚至连给惠康药房运送药材的马帮都省了按着惯例需要上交的买路钱。
吴掌柜乐得很,账面越来越漂亮了,他也越来越肯定自己没跟错主子。
在梓蓉的极力要求下,沈娘子没跟她和吴君钰一起去杭州,而是待将沈家医馆的生意和吴掌柜交接清楚之后再上路。
没办法,自家夫君之前实在是不堪,她还想在自家娘亲面前给这个女婿留点儿颜面。
一个月的时间,她觉得杭州的事情差不多能摆平了。
七月初三,两人再次踏上了去杭州的路,行至半道儿,吴老爷寄来的信到了。
徐家倒台了。
苏半山早早就被押解进京受审,不怕狼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曾经罩着他的那一帮人,都成他戴罪立功的垫脚石了。
按着惯例,这种人满心秘密又守不住的,早该被人灭口了,可耐不住吴君钰有个当大理寺卿的舅父啊。
徐家被卖,绝对不是巧合。
苏半山非常坚强的撑到把徐家的各种犯罪事实交代清楚之后才“畏罪自杀”,自然也不是什么巧合。
而徐家上下,则被押解进京受审。
对头垮了,吴老爷自然高兴,忙写了信让人快马加鞭送过来,召唤儿子赶紧回家,当然,心中严词要求,不许带那个女人!
这个女人指的自然是梓蓉。
吴君钰很愧疚,梓蓉丁点儿不生气,捧着他的脸俏然道,“夫君要是真心疼我,回到杭州以后就争点气。”
她生怕繁华迷人眼,这一路上可没少提点吴君钰。
吴君钰自然是拍着胸口让她放心,声称一定会继续保持上进姿态,让自己老爹好好看看她相夫教子的能力。
梓蓉笑,“相夫是没问题,教子却是为难。”
吴君钰一下将她扑到在榻,“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看为夫好好攀登攀登你这座玉女峰,咱们争取三年抱俩!”说着,手就不老实的覆在她胸前的玉女峰上年。
梓蓉啐他,“真不要脸……”
“这要是叫不要脸,那这个叫什么?”吴君钰笑着往她身上贴,一双手越发的不老实。
马车外,连翘心无旁骛的骑着马,直视前路,唔,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
“呕……”
突然,车帘一掀,梓蓉衣衫不整的探出头来,扶着车辕就是一阵干呕。
“怎么了怎么了?”吴君钰急急跟出来,把她衣裳拢好,满脸的担忧,“可是中午吃坏肚子了?”
梓蓉摇了摇头,脸色苍白,“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总觉得心里闷得慌,胃里也难受得很。”
她最近食量不佳,吴君钰也注意到了,以为是赶路辛苦,忙道:“这样,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