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青白玉兰,不就是梅姨给自己买回来的药材么。倒是还好已经有了这么一株药。不过,如果去买的话,光这一株要就要五十两银子以上。这是什么概念?
在栋州,普通人的交易一般只用得上铜钱。普通人家的花销一个月也就是三四百个铜钱。一千个铜钱,也就是一吊钱等于一两银子。十两银子兑换一两黄金。而栋州的老百姓平均一人一年也就是十两银子左右的收入。
紫青白玉兰一株,就快够上普通人好几年的收入了。石竹草也是一样,即使不挑年份,几十两银子也是少不了的。最可怕的还是这道药膳的主材——东林梅花参,普通的东林梅花参也得几十两银子一只。十年生以上的,估计得上百两银子了。
所有的材料加一起,一个普通老百姓不吃不喝存二十年的钱才能做一道药膳!这哪是吃菜啊,吃金子还差不多。
叶迟呆呆地看着一脸风轻云淡的谷梁道,好看的眉眼逐渐变形,扭曲成了一颗皱巴巴的苦瓜。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字:“师傅……”
“啊?什么?”
“算你狠……”
“那什么,你也进来挺久的了,该送你出去了。”
叶迟还来不及多说什么,一阵天昏地转,眼前的一切就失去了形状。在离开奇枢的最后,只听见谷梁道贱兮兮的声音:“徒弟啊,为师和奇枢的事情,你可打死都不要说出去啊……死都不要说出去啊……都不要说出去啊……不要说出去啊……要说出去啊……说出去啊……出去啊……去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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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是这样。有时候你会觉得有些坎儿是过不去的。可是只要你活着,日子就在一天天地过,你最终还是会过去那些坎儿,不管是以哪种方式。
叶迟现在要过的坎儿就是钱。石竹草和东林梅花参不管怎样只有自己去想办法了。刚拜了师傅,刚立了誓言,要持身以正!所以坑蒙拐骗偷是行不通的了。关键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就算要去打工,也得挑一个人家要的,还工钱高的啊。
难找啊。普通人能干的正经营生收入肯定是不够高,可做生意什么的也得要本钱,自己哪里有?
想到这里,找回天赋,并且有了修行的金手指所带来的兴奋和喜悦逐渐淡化,少年开始发愁了。
实在不行,只有干那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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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元海,位于栋州以东。在虚界七州中,栋州和惠州都位于最东边。栋州在北,惠州在南,都毗邻初元海。而铜陵县,又是栋州最东边的郡县之一。而铜陵县最重要的经济支柱,就是采珠——四彩多色珍珠。
这种珍珠并不是奢侈品,它最大的功用是入药。对于恢复体表的伤势,四彩多色珍珠有着奇妙的功效。所以昊然宗对它也非常重视。
六月初十并不是个采珠的好日子,天边乌云密布,风大浪急,水温也很低。这样的时候昊然宗管辖下的官府是不会组织采珠的。
但一片隐秘的礁石后面,却有一只小船停在一个从崖上绝对看不到的穹洞之下。船上有五人,一个掌着船桨的黝黑大汉,一个不紧不慢整理着绳索的老者。这两人衣着脏旧,显然是长期在海上讨生活的海民。另外有一人身穿黑色劲装,端坐在船上,表情严肃,不动如山。背上一把长刀表明了他习武者的身份。黑衣人的注意力集中在身前的女孩儿身上,随时准备着防范一切可能对于女孩儿的威胁。那女孩儿也是一身黑衣,将本就白皙的皮肤衬托得越发莹白,看起来有着玉石的质感。
最后一人是个少年,着一身青色紧身水靠。面容清秀,眉眼干净。他的脸上带着无时不在的顽皮和不羁,散发着一种不明的优越感。少年正是叶迟。
收拾绳索的老者道:“迟哥儿,你手艺虽好,可平时都是给官府干,咱们这儿的规矩得跟你再说一遍。
叶迟道:“彭五爷,您说。”
老者道:“咱们都是当着买家的面儿讲清楚。成色买家已经讲好了,必须是浑圆的极品四彩七色珠,大小不论。若能有三颗大小一致的,价钱翻倍。若是成色不足,买家不要,咱们也不能带上岸,那你就得再下。记住咯!你的死活买家是没有责任的!”
叶迟道:“晓得了,买家可知道,咱们这是没有经过昊然宗准许的买卖,只负责采,就在船上交货。怎么带出去,可就是您自己的事儿了。”
那黑衣武者道:“你只管采便是,其他的莫要过问。”
叶迟抬眼偷偷瞄了一眼那黑衣小姑娘,显然她才是那个出钱的人。不过那姑娘乌溜溜的眼睛只是盯着自己的蝎子辫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者又道:“武者大人,咱晓得了。迟哥儿,下水吧。张衙内给咱们的时间只有一个时辰。过了未时,他支开的巡逻队就回来了。”
叶迟闻言再不耽搁,坐在船帮上的身子向后一翻便下了水。那黑衣小姑娘这才好像被水声惊醒,从先前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看着叶迟沉下的水面。大眼睛闪动着好奇的神色,清丽无比。
铜陵县的很多水性好的人都在时不时干着采珠的活儿。但是昊然宗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