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安安静静地听司空摘星说完,点头笑道:“司空摘星眼光极准,肯定不会出错。”他顿了顿,又道:“刚才我试了试运气,确实没有反应。然而每次行功至膻中、气海两穴的时候,我自己的内力却有一部分被引动。这就说明……”陆小凤道:“这就说明并不是没有真气产生,否则不会和你的内力相斥?”花满楼摇头道:“不是相斥,是相吸。这种真气十分特殊,无形无相,无迹可寻,似乎能与诸家诸派的内力融合,我以前从未见过。好在这门心法平和中正,荆楚尽可以放心修炼。”他竖起一只手掌,对荆楚道:“你拍我一掌试试。”
荆楚依言老老实实地在上面拍了一下。陆小凤、司空摘星和花满楼一起失笑,陆小凤笑道:“这家伙不会武功,就算有内力也不知道怎么用。”花满楼笑道:“好吧,我疏忽了。我先教你一招掌法,你用它拍我,我就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内力了。”当下教了荆楚一招“直捣黄龙”。这一招中宫直进,简单至极,关键在于内力的使用,内力愈强,这一招的威力愈大。荆楚很快学会,在花满楼掌上拍了一下。他还没来得及张口,旁边陆小凤和司空摘星抢着问道:“怎么样?到底有没有内力?”荆楚心想:“他们对我如此热心,显然都是因为‘朋友’二字。”不禁有些感动。花满楼收回手掌,对荆楚点头笑道:“恭喜你,你已经迈出了第一步。”这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荆楚欢呼一声,对三人抱拳行礼,认真地道:“多谢。话不多说,喝酒,喝酒。”陆小凤喃喃道:“没错,多说不得。喝酒,喝酒。”荆楚笑道:“你不是醉了么?”陆小凤偏过头去不理他。
天快黑了。四人喝得尽兴,都没有什么去意。这时只听一阵马蹄之声由远至近,一队人马从林子里冲了出来,直冲到院门口才停下。当先一人荆楚认识,正是在福州城门差点撞上自己的福威镖局少镖头林平之。荆楚对三人小声道:“好戏开场了。”三人不明白他的意思,都一头雾水。陆小凤问荆楚,荆楚却道:“不能剧透,剧透了没意思。”他想了想,问三人道:“你们谁会嵩山派的剑法?教我一招,一招就行,我待会儿可能要用。”
林平之翻身下马,早有一个趟子手接过缰绳,朝屋子里面大喊:“老蔡呢?怎得不出来牵马?”屋里应声走出一个老头,却不是荆楚前几天见过的老蔡,迎上了福威镖局一行,点头哈腰地道:“是,是,小老儿姓萨,原是本地人,漂泊在外,到老思乡,正好这家酒馆的老蔡撂了挑子,就三十两银子盘了下来,也算有个居处。众位客官要点什么?”那个趟子手道:“先打三斤竹叶青上来,再把这些东西拿去,洗剥干净,炒两大盆。”老萨接过几只鸡兔,叫道:“宛儿,三斤竹叶青!”那趟子手又道:“这位是福威镖局的林少镖头,少年英雄,慷慨侠义,你把他伺候好了,你那三十两银子的本钱,用不了一两个月就挣回来啦。”老萨连声道:“是,是!多谢,多谢!”荆楚心想:“这家伙好像是华山派的那个谁……那个谁来着?”
只听花满楼道:“这个老萨是华山派的,他易了容。”荆楚大吃一惊,对花满楼佩服得五体投地,忍不住问道:“你连对方易了容都能听出来?”花满楼点头笑道:“声音是中年人的声音,身法是华山派的身法。”荆楚叹道:“这哪里还是‘听声辨位’?我看应该叫‘天耳通’还差不多。”司空摘星笑道:“天耳通不也是听声辨位?只是起了个冠冕堂皇的名字罢了。”荆楚想了想道:“的确如此。”
四人吃喝照旧,只是暗中关注福威镖局一行。林平之找了个座位坐了,几个福威镖局的镖师和趟子手众星捧月般围着他,左一句“少镖头骑术了得”,右一句“少镖头百步穿杨”,林平之乐在其中,颇有些得意洋洋。就在这时,只听蹄声得得,又有两骑在院门口停下,却是两个川人,光腿赤足,头缠白布,在榕树下拴好了马,走进来大剌剌地坐下。一人拍桌大叫:“拿酒来!拿酒来!格老子福建的山真多,硬是把马儿也累坏了。”宛儿听到有人叫喊,走到两人跟前,轻声问道:“两位喝什么酒?”那人一听一看,突然伸手去托宛儿的下巴,笑道:“可惜!可惜!”宛儿吓了一跳,急向后躲。另一个人道:“余兄弟,这花姑娘身材硬是要得,一张脸嘛,却是钉鞋踏烂泥,反转石榴皮,格老子好一张大麻皮!”两人哈哈大笑。
林平之看在眼里,不由气往上冲,拍案而起道:“你们是什么东西,也敢来这里撒野?”姓余的汉子对另一个人道:“贾老二,这兔儿爷在骂谁?”林平之提起桌上的酒壶,“呼”地扔了过去。两方一言不合,直接开打。陆小凤看到这里,忍不住问荆楚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荆楚笑而不语。三人心想:“他说不定就是百晓生的徒弟,否则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的事情?只是百晓生为什么放他流浪江湖,还不教他武功?”陆小凤三人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只好放弃。
那姓余的和姓贾的功夫不错,镖局一行人数虽多,完全不是两人的对手。众人热热闹闹地打了一架,几名镖师和趟子手纷纷倒地,林平之被姓余的制住,头被摁在了地上。姓余的叫道:“龟儿子,给老子磕三个响头,再叫三声好叔叔,我便放了你!”林平之奋力挣扎,叫道:“你怎么不给老子磕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