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被虎狼叼走了,还是赶紧回寺庙去吧。」
玄奘十高声说道:「前辈教诫和惠赠,小僧拜谢,敢问前辈名号?」
怪人在气旋中发出一阵怪笑,喝道:「本尊阴风尊者是也。」
话声一落,那气旋便猛烈起来,呼隆隆的一卷而去。
玄奘抬起头,静静的看着那气旋远去,消失在夜色,才皱起了眉头。
虎狼自己倒不怕,倘若真是遇上了,怕也是给自己加餐而已,佛门虽然不尚
杀生,自己总不能束手待毙吧。然而这阴风真人所说的不太平,似是另有所指,
莫非这一带会有修道人进行争斗,就像那晚在李府中所见的一般?
他的经历不丰,在李府遇到楼观道的尹小花和真经、真法三人,乃是生平首
次接触修行者,虽然他最终凭着学识及一身怪力,力压诸人,然而这只是机缘巧
,并非是实力的体现。尹小花等人的术法之诡幻,远出乎他的想像。
这阴风真人明显要比尹小花等人强出一筹,驾风而行这种手段,玄奘以前只
在典籍中看到过类似的记载,当那气旋轰隆隆的在他身前聚散时,那种震撼非言
语可形容,亏得他心性还算沉稳,并没有出丑。
在信阳县遇到的大能御空比斗,他不过是感应到大气的异常震荡,瞬息千里、
一剑断石等情节,也只是听尹小花描述而已。若是这附近有修行者比斗,自己要
不要亲眼见识一下那等风姿?
只是,那阴风真人看似蛮横,实则心肠还好,他既然特地教诫自己,想必是
那等比斗场面不会太过祥和,还是少一事罢了,且去沾化城观摩红尘俗世罢了。
玄奘想了一会,将地上的那锭银子收起,整理了一下被狂风肆虐过的宿地,
便在篝火旁屈肘而卧,沉沉睡去了。
次日清晨,玄奘找了一条山溪略作洗漱,便又自上路了。
一路行至午时,道路渐渐狭小残破,两旁尽是老树山林,走了数个时辰,沿
途竟是一个行人都不曾遇见,更不要说是住宅人家了。玄奘摘下腰畔的葫芦,仰
头喝了几口清水,心道莫非自己走岔路了。
他腹中甚是饥饿,昨夜至今,他只进食了几只粗粝的馒头,他是吃惯了酒肉
的人,这几日下肚的尽是没什麽油水的面食,份外不耐饥饿。
玄奘打起精神,又行走了一阵,转过一个林木茂密的弯道,便见前面一个山
岗上,悬挂着一面酒旗,迎风招展。
玄奘心中一喜,当下快步走上那山岗,见林荫中搭建着一间草屋,酒旗就挂
在草屋的上头,原来是一处山间野店。
一个店夥打扮的瘦削汉子正站在草屋前,脸上笑容可掬,想必是远远窥见玄
奘的行踪,专程出来等待的,待得玄奘走近,便十分殷勤的上前招呼。
玄奘入到店里坐下,让店夥赶快整治些吃食。
这野店所处的位置实在太偏僻,店里并无其他客人,里间灶房有一个肥胖的
厨子,只听得一阵锅瓢铲勺的响动,不大功夫,一大碗热腾腾的汤面和一碟子酱
牛肉便端上桌来,一同送上的还有两角酒水。
玄奘甚饿,当下落箸如风,不多时就将桌上的吃食一扫而光。
他长舒了一口气,颇有些满足的倒了一杯茶水,抬目四顾,便发觉店里的气
氛有些异样,店夥在卖力的反复揩着一张空桌子,肥胖厨子不知在灶房忙活什麽,
玄奘察觉到两人在不断窥视自己。
玄奘蓦然想起一事,端起茶水漱了一下口,皱眉将那茶水吐在地上,沉声说
道:「店家,这茶的味道不对吧。」
那肥胖厨子在灶房里陡然长笑一声,大步走了出来,手里握着一柄寒光闪闪
的解手尖刀,目露凶光的看着玄奘,斜挑着眼眉说道:「小和尚,来到我家店里,
算你不走运了。」
玄奘脸上无甚表情,淡淡说道:「这里原来是黑店麽?那小僧方才吃下去的,
就是méng_hàn_yào了?小僧这一路走来,méng_hàn_yào的事情多有听闻,如今总算是一尝滋味
了。」
玄奘说着,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以手扶额,微微摇头道:「这méng_hàn_yào的滋
味着实不堪,酸酸咸咸的,我还道是吃食放馊了。传闻中不是还有那等人肉包子
吗,店家为何不一并端上来,让小僧长长见识。」
肥胖厨子嘿的冷笑了一声,反手把尖刀紮在一张桌子上,恶狠狠的说道:
「你这酒肉和尚休得胡说八道,某家只管谋财害命,人肉包子那营生,实在太伤
天害理,某家是不做的。」
玄奘笑笑,说道:「如此说来,小僧身死後,不必担忧会成为他人的口中之
食了。」
肥胖厨子一拍胸口,说道:「小和尚你尽管放心,你死後,某家一定会好好
挖个坑,把你埋起来。」
两人正说着话,玄奘的脸色变得苍白一片,身形开始摇晃起来。
那肥胖厨子和店夥计对视了一眼,眼中皆有喜色。这个年青和尚连汤带水的
吃下一大碗公混了méng_hàn_yào的汤面,却一直不曾倒下,即使得知中了méng_hàn_yào,也全
然不惊措,这一直令他们心中颇是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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