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武者人在马背,用眼角的余光看向下方。
该死的死士!
骑马武者咬牙切齿。
就在刚才,浦上宗具身旁最后一名死士抄起断刃的太刀,向着胯下战马的前蹄砍去,而战马的一支前蹄被一刀砍断。
但武者的骑术何其精湛,在此情势下,尚能及时的反应过来。他将手中的薙刀向地面一插,身体借助沉重大刀的支撑,一个翻身,已经从重重仆倒的战马上飞跃下来。
并对着前方的死士一脚踢出。
咔啦!!!
只听到骨头碎裂之声响起,这名死士的头骨被瞬间踢爆!
不过剩下的一刀已经挡不住了。
嗤啦!
浦上宗具的太刀落下,在武者的后背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大口子,滚热的鲜血从伤口处喷溅而出。
武者平稳落地,之后缓缓站起。
“你们该死。”
武者拔出插在地面的薙刀,冷冷道。
只不过说的却是汉话。
“你是明国人?”
浦上宗具惊怒道。
鲜血似乎感染周围的太刀武士,激起了他们的血性,本来开始后退的太刀武士纷纷发出一声怒吼,向着武者围攻而来。
……
就在今田宗兴与浦上将监陷入拉锯时,左翼的浮田内臧允所部却取得了上风。
“这是……什么战法?”
浦上国秀死死地盯着几十步外的浮田内臧允所部喃喃自语道。
相对于今田宗兴的防守反击,面对浦上国秀的进攻浮田内臧允放弃了防御,将除了旗本之外的备队都投入到反攻之上。
若是如这时代普通的一拥而上的板载冲锋,经验丰富的浦上国秀倒也无所畏惧,毕竟自己的人数在敌军两倍之上。但这次浮田内臧允的进攻方式却是闻所未闻。
浦上国秀第一波进攻的满打满算有四百人,而浮田内臧允迎敌的只有不到两百。但浮田内臧允的战线却拉的和自己一样长,也就是说,浮田军两人之间拉开了一人宽的间隔。这样在同一地点上浮田军会对上两名敌人。自家兵马二打一,除非差距过大,不然这无疑是大占上风。
但事实结果并非如此。
没有枪足轻,甚至没有弓足轻,入眼望去,浮田内臧允派出的皆是太刀足轻。
当两道洪流相撞,结果让人大跌眼镜。
只见拉开一里的战线上,浮田内臧允又派出了第二阵的备队。第二阵的人数也不到两百,但也全是太刀足轻,这第二阵的人马顺着第一阵的间隔处杀出,对着二打一的浦上军进行反冲锋。
当浮田军的太刀足轻陷入夹击之时,第二阵的太刀足轻却趁此机会欺近身来,对着惊慌失措的敌军大肆砍杀。
虽说一寸长一寸强,但对于被欺近身的枪足轻来说,这无异于屠杀。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浦上国秀派出的第一波备队就这么被打的连连后退。
而浦上国秀上下还未反应过来,浮田内臧允所部已经撕开了浦上军的战线,向着前方而来。
而目标正是——浦上国秀!!!
……
和気町——浦上军本阵
“主公!左翼第一阵被敌军击破。”
“左翼第二阵被敌军击破。”
“左翼第三阵被敌军击溃,近江守派人求援。”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而去,本阵的浦上政宗已是急的满头大汗。
开战还不到一个时辰,左翼的浦上国秀不但没有击破敌军,麾下一千五百余人反而被浮田内臧允所部五百人杀得连连后退。
浦上国秀不是无能之辈,在浦上村宗未死之前,不但成为仅次于能家的家老重臣,在军略内政方面多有经验,甚至还掌握着浦上家大部分的水军。能被雄踞三国之地的浦上村宗所倚重,这样的人又岂是尸位素餐之人?
但就是这样一位能人,却被处于绝对劣势的对手打得节节败退,甚是连防御都非常吃力。是浦上国秀太弱?还是对手太强?
“不愧是浮田家两代所倚重的人,若能为我所用,必定如虎添翼。”
浦上政宗正坐于马扎之上,摇头叹息不已。
“主公!妙见山的浮田军本阵派出三百人支援左翼,一百人支援右翼。”
听闻此消息,浦上政宗大喜过望。
浮田国定本阵本就不过六百人,如今派出四百人,那本阵就剩下两百人左右。本阵空虚,若自己将兵马全部押上,猛攻妙见山,那不就……
但如果浮田国定凭借着妙见山的险要防守,自己不能及时攻下妙见山,那左翼的浦上国秀必定溃败。左翼一败,右翼必然难以支撑,到时候就算是楠木转世也无法挽回败局。
攻?还是不攻?浦上政宗开始犹豫了。
“主公!你看。”
回过神来的浦上政宗顺着小姓所指方向望去,瞳孔一缩。
浮田国定竟然……下山了!
这时,又一名蜈蚣传骑前来。
“主公!左翼第四阵被敌军击破,近江守求援。”
浦上政宗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浦上国秀在先阵被击破后,便不再进攻,而是指挥兵马安排了三条防线。如今第四阵被攻破,那就说明浮田内臧允打到浦上国秀家门口了。
这时候浦上政宗才知道,浮田国定这是在挑衅自己。
如今本家左翼岌岌可危,浮田国定又一反常态将本阵推移至第一线,除了振奋士气之外,就是为了挑衅自己动用本阵最后的千余兵马前来攻打。
王对王,你可敢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