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燕王府和庆王府都已经有所行动了。”高尚之对石鉴禀报道。
石鉴头也没抬,继续看着手里的书,说道:“大人辛苦了,下次这么晚就不必亲自过来了,早些休息。”
“谢殿下挂念,老臣的身子骨还算硬朗。”高尚之说着看了一眼石鉴。
石鉴抬头看着高尚之,见他没有离去,笑着问道:“大人这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殿下难道就赌定庆王会给您巡防营统领这个位子?”
“哈哈哈哈”石鉴笑了起来,站起身,手里的书依旧攥着,微微摇头,说道:“不不不,大人,世间博弈没有必胜或者必败之局。”
“那”
“大人知不知道,现在宁王府外已经多了两双眼睛?”石鉴问道。
“老臣是刚刚才知道”
“他石遵若是没有利用本王的打算,又何必多此一举?”
“庆王这么做,恐怕是对殿下不放心吧?”
“在外人看来,本王懦弱无能,试问除了本王,他石遵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眼下朝中良将不足,巡防营统领之位确实没有妥当的人选。”
“对于老九来说,他要的是一个能被他控制的人,是一个能乖乖听他话的人。”
“殿下说的是。”
“以后再来宁王府,就得委屈大人走密道了。”
“无妨,老臣这辈子,就为殿下活着了,还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听到高尚之的话,石鉴颇为感动,轻轻点点了自己的心口,说道:“大人这些年对本王的恩情,都记在这里……”
高尚之微微哽咽,叹了口气,说道:“能有殿下这句话,老臣就知足了。”
“大人今天这是怎么了?如今一切顺利,何必如此感慨?”石鉴有些纳闷。
“没事没事,年纪大了,容易伤感,殿下请见谅。”
“好了好了。”石鉴笑着拍了拍高尚之,问道:“对了,巫蛊之事,近来怎么没有动静了?”
“回殿下的话,据宫里的消息,禁军的人还在私下调查。”
“文苍到底是不如石勇,这么多天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原本就是无中生有之事,文苍查起来自然会毫无头绪。”
“随他们去斗吧!本王就在这宁王府,安安心心的看狗咬狗!”
“殿下,老臣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
“既然巫蛊之事这么多天都没动静,咱们为何不给文苍一点提示?”
“大人这是想浑水摸鱼啊!哈哈!”石鉴一听,立马明白了高尚之的意思。
高尚之也笑了起来,说道:“这应该叫火上浇油。”
“此事先不急,反正那文苍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什么头绪,不如先把巡防营的事解决了再说,免得到时候本王竹篮打水一场空。”
“殿下说的有理,那此事就先放一放吧。”
“时候不早了,大人早些回去休息吧,本王明日一早要进宫,就不多留你了。”
“那还要烦劳殿下替老臣问候娘娘。”
“放心吧,本王会代为转达。”
“多谢殿下,老臣告辞。”高尚之说着,转身离去。
高尚之通过密道离开了宁王府,回到自己的府上,他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前厅,对着那风中摇曳的烛火,久久没有睡意。
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几十年前,那时候的高尚之正是血气方刚的青年,一次意外遭遇,让他险些丢了性命,幸得一位年轻姑娘的相救才得以存活。
那姑娘生的貌美如花,虽然只是一个山野村夫的女儿,其气质却也丝毫不输那些大家闺秀,当高尚之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这个女子,便被他深深的吸引住了。
于是在后来几个月的相处之中,高尚之越发对这个女子痴迷,只是当时高尚之心中对功名尚存无法抗拒之心,于是二人约定三年为期,三年后待到高尚之可以衣锦还乡的时候,再来娶那女子。
谁知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待高尚之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聘礼回到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地方时,这才发现,当年的那个村庄,早已是残垣断壁,荒无人烟。
中原的多年战乱,让高尚之以为,他的心上人早已死于兵祸,这令他捶足顿胸伤心欲绝,一连几个月都浑浑噩噩,寝食难安。
直到有一天,他在宫里无意间无意间看到了一个身影,仅仅是个背影,却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种莫名的冲动,让他喊出了心上人的闺名。
高尚之做梦也没有想到,他话音刚落,那女子居然回头了,那张曾经无数次出现在高尚之梦里的脸庞,此刻居然就在高尚之的面前。
就在这个瞬间,高尚之流泪了,那女子也流泪了。两人相顾无言,就这么呆呆的站在原地,因为世间的任何言语,都无法诉说这么多年的辛酸。
原以为彼此早已阴阳两隔,没想到命运安排了这样的一场重逢。
“娘亲。”
一个孩子从女子的身后钻了出来,探着脑袋看了看高尚之,又看了看那女子,轻轻的拽着她的一角。
高尚之有些惊愕,抹了抹眼角,问道:“这是……”
“这是我的孩子……”那女子有些有些愧疚,有些伤心,只是轻轻的抚摸着那孩子的头。
那孩子似乎不明白自己的母亲为何落泪,只是睁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和高尚之。
“这些年……你还好吗?”那女子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