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覆载（天职生覆，地职形载，名字很有来头）看似不过四十，形貌俊雅，潇洒翩翩，气度不凡。华如烟师徒二人向他行礼过后，就听杨覆载道：“本座原打算这几日将门中弟子分批往度朔山退去，却不料归墟谷忽然来攻，如今只能抵挡一阵，再伺机撤退。”又问华如烟道：“贵门已去了青丘山么？”

华如烟答道：“已在路上了。”看了一眼金铎峰狼藉处处，问道：“杨阁主，如今归墟谷暂时未来，我们何不趁机撤退？”

杨覆载摇头笑道：“今日已被归墟谷攻上山三次，本门弟子伤亡过半，长老门也死伤殆尽，金玉阁立派两千年来哪里有过如此奇耻大辱。”又凛然道：“本座不欲再退，便是命丧金铎峰，也要与那东方轩一战。”

华如烟上山的晚，不知先前金玉阁上下经过何等的苦战，但见这屹立千载不倒的明宗大派，只不过一日就被归墟谷伤了根本，先前两战之惨烈也可见一斑。看了一眼那些人困马乏的金玉阁弟子，问杨覆载道：“阁主，贵宗弟子也都不走么？”杨覆载修为虽高，又有镇岳，却也未必敌得过东方轩，何况归墟谷伤亡不明，剩余战力定远胜金玉阁，若等东方轩率众攻来，只怕金玉阁今日真会有灭派之祸。

只听杨覆载哈哈一笑，又朗声道：“金玉阁的弟子们，归墟谷恶贼不久后便会再杀过来，留在山上的怕是难以活到明日，诸位尽可以下山，随翠虚门的华仙子去那度朔宫。”

杨覆载还未说完，就听金玉阁众弟子高声叫道：“金玉阁弟子誓不下山，愿与贼人死战到底。”异口同声，群情振奋，华如烟二人微微动容。

杨覆载见弟子们个个悍不畏死，面露欣慰，又对华如烟说道：“大战在即，两位还请下山去吧，杨某就不送了。”

华如烟摇头笑道：“晚辈奉命来探消息，此时仍是一无所获，怎能就此离开。”她又转头对计无离道：“你先回去，将所见所闻禀告给长老们，为师稍后再走。”计无离不知师父会有何打算，却头一次的没听她吩咐，动也未动。

华如烟柳眉一皱，正要训斥，却听有巨响从东方传来，如雷如鼓，震耳欲聋。山上众人都被这声音惊动，纷纷站起，面色凝重的看着东方。

不片刻，忽见滚滚乌云自东卷来，浩浩荡荡，遮天蔽日。杨覆载清啸一声，飞起百丈，悬于空中，一座小铜钟倒扣在他掌心，熠熠生辉。

很快，乌云就滚道金铎峰正上空，峰上顿时一暗，好似深夜。计无离见这乌云诡秘，抬头一看，不由大惊失色：天上滚动的哪里是乌云，而是波涛汹涌，翻滚不休的海水，海水连绵不知几百几千里，好似整座大海压在丹穴山上，动人心魄。

杨覆载银袍飘飘，长发飞舞，犹如那九天神君，威武不凡。丝毫不惧头顶那倒悬波涛，他仰天吼道：“东方老儿，快出来与杨某一战，藏头露尾的算什么东西。”见掌门英勇无惧，众金玉阁弟子也齐声喝道：“山在人在，山亡人亡……”声音高亢，直冲云霄。

“哈哈哈哈哈。”不见归墟谷半个人影，却听有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丹穴山的蝼蚁们，今天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天地的力量。”声音时男时女，不辨阴阳，诡异至极。

倒悬之海似能压人心魄，诡异怪音又能乱人心神，一时间计无离震而颤颤，怀里的哇嘎更是一动不敢动。正此时，忽听华如烟轻声说道：“若有机会，你就趁机离开。”计无离咬牙道：“师父不走，弟子也不走。”华如烟瞥了他一眼，却不再言语。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空中海水忽地翻起惊涛，震震有声的朝金铎峰席卷而来，来势汹涌，震天撼地。（不知道有没有小伙伴看过徐克导演，郑伊健主演的那部《蜀山传》，我借鉴了里面反派进攻五台山的场景）

“镇—岳—八—方！”一声长喝，镇岳钟飞离了杨覆载手心，越飞越高，又迎风而涨，很快就比整座金铎峰还要大上数倍，金光大作，耀眼生花。

“轰！！！”镇岳钟忽地往下一落，整座金铎峰便被罩入其中，正好挡住了那铺天盖地的海水。

金水相接时，高耸入云气势雄伟的金铎峰重重一晃，天地似为之一震。山上年轻些的弟子站立不稳，多有跌倒，计无离也险些跌倒，却被一旁的华如烟伸手拉住了。头一次碰到师父柔软细滑的玉手，计无离心神一荡，那么一瞬间竟忘了自己身在险地。

“小心些。”华如烟面不改色，又凝神望着天空，杨覆载仍悬浮半空，双掌朝天作托举状，虽瞧不清其神情，但见他身子微微发颤，想必是十分吃力。

“杨覆载！！”怪音再起，重重的叫了声“杨覆载”又咆哮道：“还不快快束手投降，拜入我归墟谷，莫要与这天地为敌，哈哈哈哈。”

杨覆载手不敢松，长笑一声后回道：“东方轩，沐冠而猴的无耻小人，凭你也敢妄称天地，是要笑死天下人么。”杨覆载恨东方轩恃强欺人，又鄙视他小人得志，瓦釜雷鸣。

“可怜蝼蚁，既然你不知生死，就收了你做我的一道元神吧，哈哈哈哈。”怪音刚落，那翻涌滚动的无边海水忽裂开两边，露出一线天空，天空之中又凭空现出一道人影，正是那东方轩。

东方轩以水做衫，浪为袍，一指一点间均有大浪涌出，重重砸向镇岳钟。每砸一下，镇岳钟就震晃一次，钟身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