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维唯忙走上前,挨个规规矩矩施礼:“见过大舅舅,见过二叔三叔”她抬起头来,含笑接着道:“多谢大舅舅每年送的生辰礼物,外甥女很喜欢。大舅舅温文儒雅,跟个谪仙似的,难怪老听人说大哥长得像大舅舅……”
转头又对独孤绍德跟独孤绍天道:“侄女常想二叔三叔长什么样,原来跟爹一样都是仪表堂堂,威武不凡,可京城都找不出几个来。”
独孤维濯拿肘部碰碰独孤维泽的手臂,小声嘟囔:“维唯这拍马屁的功夫我怎么就学不会。说的好像她知道满京城的男子长什么样似得。”
独孤绍棠三兄弟具都露出笑容。
独孤绍德从没听人这么当面夸过,不由有些赧然,却憨笑着不说话。
独孤绍天拍拍独孤维唯的头,笑道:“维唯真会说话。”
独孤绍天只比独孤维清年长六岁,因脾气不好,亲事一直拖到现在才算定好了人家,打算在过完年成亲。
沈鹤行抚须大笑:“原来真跟你娘说的一样,是个一张口就能哄死人的。不过----维唯刚刚是在夸大舅舅还是夸你大哥呀?”
“呵呵,都有,都有,大哥跟大舅舅都好看。”说完又故作生气,跺脚娇嗔道:“娘您怎么能那样说人家呢,人家不就是爱说实话么?”
沈鹤行撑不住又哈哈大笑。
挈阔过后继续上路。
等从延兴门进入上京城,又有家仆等在此处接人。
独孤维唯忍不住撩开车帘往外看去,首先入目的是宽阔无比的大道,目测约莫十来丈的宽度,二三十辆马车并排行驶都不成问题。
独孤维唯不由震撼得半晌合不拢嘴巴。
沈氏打趣道:“小土包子,这算什么,青雀大街才叫宽呢,足足有这条街两个那么宽。”
独孤维唯愣愣的合上嘴巴,上京的交通这么繁忙么?有必要修这么宽的路吗?这在大街上唱大戏都不带耽搁跑马车的。
浪费的土地修成房子得多卖多少钱呐!哎,上京人真土豪!
定北伯府位于长兴坊,离皇城也不算远,不是十分好的地段,在权贵多如牛毛的长安,也算称得上尚可二字。
沈府却与皇城隔着一条宣武街的距离,位于宣武街和青雀街的交接处,地理位十分好。
沈鹤行在长兴坊外跟沈氏告辞。
沈氏言道第二日就会去看望父母双亲,兄妹两个辞别不提。
早有下人把他们一行的行程报到府里,定北伯府的二夫人秋氏带着自己生的两子一女在门口等着。
独孤绍德和秋氏的长子独孤维澈比独孤维清小一岁,在家中行二。
次子独孤维澄比独孤维濯略大些,行四。
最小的女儿独孤维宁比独孤维唯早出生九天,是定北伯府的大小姐。
独孤维唯和翠微一起从马车上搀了沈氏下来,翠袖跟在后边伺候沈嬷嬷下车。
秋氏正领着儿女给独孤绍棠见礼。
秋氏三十七八岁的样子,肤色微黑,五官平淡无奇,微微上挑的眼睛和略高的颧骨,让她看起来有几分刻薄。
这样的秋氏跟相貌英俊的独孤绍德站在一起,说不出的别扭,怎么看都有些不甚般配。
独孤维澈和独孤维澄面相南辕北辙,一个虽然随了母亲微黑的皮肤,相貌却随了父亲,还是挺英俊的。
另一个像极了母亲,都是细细的眼睛,黑黑的脸盘,只是颧骨稍低,人显得温和不少。
好在独孤维宁长得像父亲些,双眼狭长,继承了独孤家典型的凤眼。五官也是极明朗的,虽皮肤算不上白皙,也算得上小美人一个。
见独孤维唯扶着沈氏的手臂向这边过来,秋氏忙向前几步见礼,堆起满脸的笑容,口称大嫂。
“哎呦,十多年没见了,大嫂还是老样子!”秋氏见沈氏下车,迎上前夸张的说道。
“弟妹也还是老样子,这么多年都没什么变化。公婆这么多年蒙弟妹照顾,辛苦了。”
“哪里,哪里,不辛苦,做人媳妇照顾老人应该的。”秋氏笑逐颜开。
妯娌两个寒暄两句,各自让小辈上前见礼。
独孤维宁见礼时,沈氏几不可察的蹙眉。果真是个不懂规矩的,毛毛糙糙心不在焉,老盯着维唯做什么?
独孤维唯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姐姐明目张胆、毫不收敛的目光权当没看见,规规矩矩给秋氏行了个标准的福礼,然后跟秋氏生的儿女们也都挨个蹲身行礼。
没办法,谁叫她年龄最小呢。
沈氏见自家女儿面上带着得体的微笑,行止半点不差,心里也颇感欣慰。
女儿性格跳脱,但大面上从不会出错。她瞥一眼把女儿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几番审视的独孤维宁,心里却添了层隐忧。
定北伯夫妇住在伯府中轴线上的定波堂。门口站着两个身穿翠绿比甲的丫鬟,见众人过来,其中一个圆脸的忙进去禀报,另一个高挑个子的打起门帘,躬身说道:“大爷、大夫人快请进,老爷跟老夫人等候多时了。”
定北伯与夫人都是六十多岁的年纪,听见禀报都从官帽椅上站起来向门口张望。
独孤绍棠携沈氏抢上前跪倒,口中道:“不孝子回来了!”
沈氏也忙道:“媳妇见过公婆,十多年没在身边伺候二老,是媳妇不孝。”
老夫人已亲自上前扶起长子,哭道:“这回可不走了吧?”
定北伯也忙让沈氏起身,道:“这些年你照顾老大,养育孩子也辛苦了,快起来吧!”